第69章 父女和好

世人只知当年从青丘叛逃的九尾狐,偶得上古圣器合欢铃,修炼无上妖力,变成了天地间的第一个魅妖。

但很少有人知晓,当年出逃的九尾妖狐,其实是一对爱侣。

女的名唤青女,男的名唤白榆。

青女借合欢铃之力,最先修炼出骨戒,可她却从没有动过结魅侣的念头,她一心想用魅妖功法,修炼无上妖力,不敢将性命交给另外一个人。

她的自私念头伤害到了白榆,白榆负气离开,俩人就此分手。

青女去了妖界,嫁与妖皇为后,养了满宫的面首双修魅妖功法,获得无上妖力。之后她生了一儿一女,女儿便是后来的荧惑夫人。

而白榆则重新回到了青丘。

他在万年雪山思过千年,终于获得了狐族长老们的谅解。

后他娶了九尾雪狐一脉的霜寒,也继任了青丘狐帝之位。

可他身上的仙灵已经被合欢铃渡化成了妖元,为了不让青丘蒙羞,他只当做自己法力低微,是个耙耳朵。

他万事不出头,老婆孩子热炕头。

也正是他‘软弱’的性子,当年诛魔大战,青丘才逃过一劫。

就算后来前往神域支援,他也只是一个收拾战场的后备军。

万万没想到,诛魔大战这般惨烈,他深受战神濯池托付,将藏天珠带回了青丘,他早就想好了——要用自己的命去镇压神火。

他是妖狐,死不足惜,只要霜寒还在,青丘还是仙族一脉。

可惜,霜寒快他一步,断九尾炼化冰晶雪莲,将女儿千晏、还有青丘子民的重担全部撂挑给了他。

他一时疯魔,责怪自己,责怪妻子,他烧光了霜寒的东西,也伤害了千晏幼小的心灵。

后来再想补偿时,更是错上加错,让这孩子怨恨了他几百年。

现在……他是真心知道错了。

因为自己是妖狐的缘故,女儿千晏长得并不好看,狐帝其实一直较劲的人是自己,却偏偏伤害到了最爱之人……

他后悔莫及,只想弥补!

*

人家父女两个谈心,总是不方便这么多外人在场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往后退了几步,留了一片清净给狐帝和千晏。

苏酥远远站着,目之所及——

狐帝一脸懊悔、恳切,略显苍老的手一直牢牢握着千晏的。

千晏从一开始的表情木讷,到渐渐的怨恨、不解、暴躁,最后眼泪决堤,她掩面哭泣。

狐帝心疼将她揽进怀中,父女两个之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其实,血缘加持下,哪有什么死结?

只不过父母爱子的方式不同。

年轻气盛时,总是自以为是,忽略了孩子的想法,他们一个劲儿的浇灌爱,却从未听过嫩芽破土而出时真正的心声。

孩子长大了,心生怨恨,以为是一辈子的死结。

可往往抵不过年迈父母的一句恳切的抱歉。

‘对不起’三个字,让她感到被尊重,那缺失、遗憾的童年终于被看见了。

……

岫白站在苏酥边上,对于她深有所感的表情,好奇问道:

“你又听不见,为何这般感慨?”

“没什么。”

苏酥勾了勾唇角,心下也释然了许多。

看见别人的故事有了完满结局,也算是一种安慰。

虽然上辈子的自己至死都等不来一句抱歉,可这一世,她的爹爹很爱她,无条件的爱她,非常夸张、非常高调的爱她。

她也非常欢喜!

转身笑对钱一山,苏酥娇腻着声,上去捏肩捶腿,乖巧伏膝:

“爹爹,你怎么来青丘了?难不成你招募的高手里有九重天的千里眼,顺风耳,知道女儿在这里落难了,连忙赶来相救?”

“哼,我倒是想雇啊!可人家是九重天上杆子的铁饭碗,看不上我的臭钱,要是天帝之位有价,我定要买来坐一坐,得意得意。”

钱一山心有余悸的拉过苏酥的手,轻轻一拍:

“我啊,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万万没想到,你还真落了难,你福叔说的好!老公有不及老爹有,老爹有不及自己有!”

岫白在边上友情提醒:“钱员外,师门包吃包住,但不分配老公哦。”

“我是打比方!哼,你们师门这么多男人,护不住我女儿一个!”

“这个……”岫白面露为难之色:“令千金有腿有嘴,她会跑,还善于骂人,一不小心就与人结怨了,我们不能十二时辰看着她吧?”

“哼!说来说去,意思我女儿是废身,修不了法术对吧?”

“恩,这么说也非常客观。”

“我就知道,所以才来送东西给她。”

钱一山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在苏酥跟前晃了晃,笑呵呵道:

“乖女儿,快来看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苏酥婉拒了一波,谈吐绿茶:

“爹爹,女儿用不上那些东西,在穹极派,大家生活都比较艰苦,我既拜入师门,就不能搞特殊了……什么金银玉器,绫罗绸缎,都不好再用的了——您千万不要心疼我!”

言下之意:爹!我生活艰苦,快心疼我,带我回家!

钱一山哈哈笑道:

“看来岫白师父授业不行,育人还可以,我的乖女儿懂事了,成长了,我很欣慰。”

岫白稳稳接住了苏酥的茶艺,回敬道:“大小姐虽富贵加身,但心性淳朴,本性不喜奢华,又视金银为粪土,虽没有灵根,却有慧心,非常适合修仙。”

“正是正是。”钱一山点头。

苏酥狂翻白眼。

钱一山在乾坤袋中翻翻捡捡。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咦……放哪里去了?”

金银古玩,玉器宝石,像垃圾一样被他丢了一地。

在众人垂涎三尺的目光中,钱一山终于找到了要给苏酥的宝贝。

“哈哈,有了!”

他从乾坤袋中扯出一件暗芒闪烁万鳞龙甲,叮嘱道:

“这东西不难买,只是我要怎么改制才能叫你喜欢呢?原先马甲样式可不咋地,或是制成贴身肚兜,或是像西域样式的露脐背心?”

不是肚兜就是小背心,是拿来防老公半夜刺杀的?

苏酥勾起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钱一山继续道:“不过后来你福叔说:好看不及保命要紧,爹一想也是,又多买了些龙甲,索性制成了这件龙鳞披风!”

苏酥:“不重么……”

“当然,绣线用了红尾妖蜂的羽毛,是最轻最韧的……来来,你披上我看看。”

暗红色羽线,将无数片龙鳞穿引在了一起,坚不可摧,暗芒夺魄。

别人的龙甲是一件马甲,只护心腹关键之处。

她的龙甲是披风,是帐篷,是缩头乌龟的壳,是咸鱼永恒的家……

“很漂亮!”钱一山赞叹道。

又让苏酥兜头藏进披风中,他不知哪里摸出一把砍刀来,对着龙甲就是一阵劈砍——

咚!

他整个人被弹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