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吻封缄

另一头的狐狸洞,兔子裴潇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被千晏帝姬死死搂在怀中——她一个翻身,几乎快要把他压死了!

本、本王……好歹堂堂雪灵国九王爷……绝对不能被压死在这儿!

“兔兔……兔兔……”

千晏醉得不轻,她衣衫未脱,整个人横斜在地上,右手边打翻着一只酒壶,里头传来不一般的酒香。

江宴躲在门外,已经暂时打昏了婢女和守卫。

他示意裴潇再坚持一下:“兔子,你快给她唱一首助眠小曲儿!

裴潇:唱、唱你奶奶个腿!你怎么自己不来唱?

江宴:“看她模样,应当还没梦见关键之处,你可千万不要浪费了苏酥的梦魂戒,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哦~”

裴潇:离谱,我一只兔子,给一只狐狸唱小曲儿?

到底是助眠,还是开胃?

“你别装。”江宴敲了敲门,压低了声道:“苏酥都说了,你有这个本事。”

裴潇:……

‘哼,本王还以为,那是只属于我们的小秘密呢。’

裴潇被压得喘不过气。

没办法,他只好伸出自己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挠了挠千晏帝姬的耳朵。

帝姬咯咯一笑,渐渐放松了下来。

鼻息酒意醉人,她眉心一蹙,似乎梦见了自己不太喜欢的过去。

*

星空在上,玉砖在下,四分五裂的石床划了一道三八线。

苏酥和薄楼一人一边,互不理睬,月影浮动间,是难以言说的诡异气氛。

俩人视线直勾勾盯着幕布看——

芜绿实在受不了!

不过啃了一下嘴巴,还是血淋淋的现场,又不是已经抱着睡了,怎么就无法面对彼此了?

“咳。”他掩唇咳嗽,心道:这个时候,只能让自己来缓解一下尴尬了。

“那个——”芜绿才开口两个字,就像石子投入河中,打破早就暗波涌动的河面,涟漪一下荡了开。

“你不走么?”

“你不疼么?”

俩人异口同声,视线交汇在了一处。

苏酥眉梢一挑,薄楼脸色一沉。

“关你屁事。”

“与你何干。”

苏酥脸色一沉,薄楼已经怒发冲冠。

俩人蹭得一下站了起来,针尖对麦芒,目光斗在了一处。

苏酥双手叉腰:“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是破了皮,可我也尝到血腥味,我还舔了好几口呢,就当给你消毒了,你还想如何?!”

“你、闭嘴!”

“我就不!”

苏酥哈了一声,踩着碎石块,猖狂的越过三八线,仰头对上了薄楼怒意霍然的眸子:“通常这个时候,男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一巴掌让我生理性闭嘴,要么一记深吻让我无暇用嘴。可惜,两种你都办不到~”

薄楼松雪般清冷的眼中,多了一分无法掩饰的躁动。

“所以呢~”苏酥弯腰前倾,笑得非常欠收拾:“我愿意说,你被迫听,你奈我何?”

腰间被人用力一锢,苏酥还来不及呼痛——属于男人凌冽的鼻息便强有力的欺覆而来!

失控的气息凝在唇齿上,她被他很用力的啃吻着。

他不会吻人,也不会亲热。

他凶狠的报复,像狂风过境一般令她无力招架。

苏酥震惊了。

他、他怎么可以碰到自己?

接下来,就是芜绿在耳边的尖叫声。

“啊……啊……!啊!……”

“别叫了,吵死了!”

苏酥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吓,做梦?

芜绿见她醒了,总算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我们又碰不到你,我只能大声叫一叫,看你会不会醒来。”

苏酥转头看到一边唇上还沾血的薄楼,腾得一下烧红了脸!

“你还知道害臊?”薄楼瞥了她一眼,冷幽幽开口。

苏酥这一下老实了,不敢造次了。

她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身子弓成虾仁,一副她才是被轻薄的那个人。

见惯了没心没肺的苏酥,乍一羞赧,倒让薄楼心澜不宁。

一记唇齿碰撞,他本没有多。

可如今她成了这样,自己反倒细细品了一下。

她舌尖轻扫过的战栗,令薄楼原本忽略的感官愈发清晰起来……

芜绿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对着薄楼小声道:

“您别生气了,脸都气红了呢。”

“滚。”

“不成,我得保护您,万一这丫头再扑上来怎么办?”

这种历史时刻,芜绿必须亲眼见证,他才舍不得走呢~

苏酥一想有理,立刻拉住了芜绿,可怜兮兮道:

“是是,我也怕他扑我——为了证明他路子宽,他会拿我祭刀的!”

“什么刀?”芜绿想说:尊上杀人用烧,不用刀。

“啧,这你都不懂,十八厘米大砍刀呀。”

芜绿不懂什么是厘米,但看苏酥比划,再联系上下文,他感受到了一道刺目黄光,然后缓缓捂住了嘴。

“啊——!”

苏酥捂住耳朵。

芜绿表示自己很无辜,不是他叫的。

这下,才将二人包括薄楼的注意力引向了庭院当空的灵法幕布。

发出尖叫声的人是千晏帝姬,或者说,是小时候的她。

她躲在一处墙角,听着大人们的争吵,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就自行决定?神界覆灭,众神用元神之火点燃的整个神界,你凭什么觉得万年雪山可以将其冰封?’

‘夫人,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战神濯池临终托付,我怎么忍心拒绝?为了封印魔君冥渡,他自焚于太阳真火,又集众神元神,将所有参战的仙、魔两族将士一并封印了——’

‘神阙剑出世,一剑便可斩杀妖魔,为何不杀,偏偏要封印?’

‘这——这我不能说。’

‘那仙族呢?为何束手不管?’

‘这,我也不能说!’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还当我是你妻子么?你为青丘子民,为晏晏,为这个家考虑过么?’

‘霜寒!现场何其惨烈,你若在,你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我不会!神界覆灭与我何干,藏天珠谁爱管谁管,反正我青丘不接这烫手山芋!黎民百姓是命,我青丘子民就不是命了?’

啪的一声。

千晏帝姬哭得更加大声了,一边尖叫一边控诉:“不要打我娘亲,坏爹爹,不要打我娘亲,不要!”

她哭得苏酥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薄楼脸色阴沉,芜绿在一边压低了声:“尊上,这不是狐帝的梦境,这是帝姬的。”

薄楼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