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那点男女之事

苏酥终于哄好了拔柳,拔柳也终于哄好了魂喉怪。

他声音低低沉沉,却来之不易。

“雀南枝献舞之前,我拿有苏浔留下的印信去找摘星盟弄来一箱硝石和丹火,烧了七八张神级火球符,一起丢进了魔渊。”

苏酥咋舌:“你干嘛,调虎离山也不用炸了魔渊吧?”

拔柳:“你说过不能伤及无辜。”

苏酥:“魔渊里的那只鬼眼,应该也挺无辜的?”

拔柳声音一冷:“它不无辜,它伤过你。”

苏酥:“哦,对,差点忘了,我在那老小子手里也吃过苦头的,还断了一只——”她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我做梦的时候说的?我靠,你晚上藏我床底了?”

也不对啊!

苏酥自从打完三千年前副本回来,她就将拔柳支使去桃林送信了,他根本没机会躲在床底偷听她的梦话啊。

可如果不是梦话,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谁会有曾经魔渊的记忆呢?

苏酥眼里充满了质询,紧迫盯住了拔柳。

拔柳自己都有些愣怔,半天之后,才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本能的觉得,好像……这事就是如此。”

他有些语无伦次,看起来像是没编好,但苏酥知道拔柳不会说谎。

身为墨影卫,他不可能和主人说谎。

“你……”苏酥开始想入非非,预设很多种可能:“打我从圣州回来之后,薄楼有没有找过你?和你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拔柳坚决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我。”

苏酥摆手:“这不重要,反正这世上也没几个他喜欢的人……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拔柳拧了拧眉,有点害怕苏酥说下去。

苏酥搓了搓手:“比如,给你讲故事,催眠?下蛊?下毒?”

咚一声门开了。

薄楼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本尊没那个闲功夫。”

……

房门大开,外头冷意袭来,苏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拔柳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衣——蘅风快他一步,手中早已备下披风,立时便替她披了起来。

苏酥吸了吸鼻子,转身回去坐下,替薄楼斟茶,仿佛知道他的来意。

“以后来借东西,记得敲门,这是礼貌。”

薄楼感受到了屋内湿热未散,见她发丝还湿漉着,便知她新浴。

眉宇微微一蹙:“女子沐浴,男子回避,这也是礼貌。”

显然,这话说给拔柳听的。

拔柳刚想说,自己根本算不上男子,苏酥却抢先道:“知道了,这一次是他不对,以后不可以这样咯。”

拔柳明白苏酥的意思,她不把他当墨影卫了。

心头顿时充盈软胀,那些他无法辨识的感情沉积在心海,此时,它们又再度卷起漩涡……那些情愫变得分明,也变得越来越多。

……

薄楼接过苏酥递去的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他盯着茶面还孤零零飘转的茶叶梗,便知她是故意——忍下了。

“明日国主宴请的百戏演,本尊去不了。”

苏酥故意调侃:“你求我借人,怎么还称尊道贵的?”

薄楼眉心一跳,声音尽显疲态:

“不是那个本尊……”

苏酥拖长了音:“哦,知道了,是本人去不了的意思吧?可惜,我已经答应拔柳以后把他当人看了。”

拔柳有一丝冷汗:应该感动的对么?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苏酥:“所以他愿不愿意去,全凭他自己,我可不想强迫他。”

拔柳为了苏酥办事,刀山火海都会去,何况一个雀南枝。

只是他要问薄楼一个答案。

“魔尊,为何,不杀她,一劳永逸?”

苏酥眼角微微上扬,心里十分爽,因为拔柳问出了她心中疑惑。但因为不想显得自己很在乎,所以才借别人口问了出来。

甚至,她还‘帮’着回答:

“九州难觅的极阴之体,或许是魔尊万般不舍吧?如今看不上无上妖力,等将来和仙族打起来,又不方便使用九幽冥火的时候,就会想起走捷径的好处来了~”

“……”

薄楼很想把苏酥的脑瓜子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以他行事作风会在乎区区极阴之体?会不舍无上妖力?再说了,一百个及阴之体合修妖力,也及不上一个互有情意的魅侣。

他留着雀南枝……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由!

只是这原由,不能告诉她。

薄楼喝不下一口茶,将杯子不轻不重的放下。

“本尊留着她,有用。”

苏酥本来是不信的,却得到他亲口验证,心口没来得一颤。

是了,无心无情之人,只剩下目的导向的最优解。

雀南枝与他来说,本就是蝼蚁一般的性命,杀与不杀都无甚要紧。他怎么会为了她的一丁点反感,就放弃一条得到无上妖力最快的捷径?

算了,唐僧都不排斥白骨精,她一个玉兔精有什么资格说话?

苏酥维持着体面的微笑:

“拔柳,我的建议是——听话~”

拔柳感受到了她眼底的情绪,沉默着没说话。

苏酥:“姑娘主动扑上来,咱们又不吃亏,任由她百般挑逗,使出浑身解数,你就挑起她的下巴,风轻云淡的说一句:就这个?魔族的山鸡跳的都比你好~”

她主动上前,轻搭在薄楼肩上,身子如浪般贴近。

“杀不了她,那我欺负欺负她,这总行了吧?”

薄楼眸色幽深暗挑。

苏酥鼻下轻哼,旋身坐回了椅子上,架着腿端起了茶。

“我要休息了,魔尊是个讲礼貌的人,自己请便吧。”

薄楼吃了闭门羹,冷傲性子不容他所思考,转身就走。

可到了门边,脚步一滞,竟鬼使神差多解释了一句。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酥一愣,万万没想到薄楼还会解释这么一句。

口中的话也没过脑,张口就来:

“我心中所想你如何知道?”

“除了那点男女之事,你脑子里还有别的么?”

苏酥更加气了。

她重重放下茶杯,滚烫茶水溅在虎口处,她疼得嘶嘶直抽气,眼角一下子便红了。

“对,我就是女儿家作态,没什么格局,只想着那些男女之事!”

薄楼有些后悔。

但看到拔柳已经施展灵力为她疗愈烫伤之痛——

他掌心酝出的灵气渐渐散去,手拢成拳,藏匿在宽袖之中无人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