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给本尊下蛊了?

这一处新宅子当时取用木料的时候,苏酥坚持用得都是香木,所以现在匆忙住进来,味道也不会很难闻。

她将薄楼扶到二楼房间——这房间靠东,窗外一株雪白梨树,微风轻拂过,梨瓣会从窗沿飘进来,美极了。

覆雪峰有四季良辰,有花开花落,这里的梨花永开不败。

苏酥本想强行占走的。

可薄楼那日一见这一株梨树就挪不开眼!

他神思逸动,苏酥为了让他早日恢复记忆,重聚元神,就忍痛让出了这一处房间。

……

扶他躺下之后,苏酥紧张忙碌了起来。

第一次照顾别人,她有些手忙脚乱的——烧水?搅帕?擦身?

哦,得先开窗通风才对吧?

他会不会饿了,要不要拿帕子沾点水给他喝?

喝了水,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如果喂不进去怎么办?

嚼碎了喂给他……算了,她还年轻,不想这么快英年早逝,他一定是饿不死的,但她一定会被打死。

噔噔,苏酥端着木盆烧了热水上楼。

轻手轻脚的侧身开门,她抱着木盆愣在了原地。

窗牖大敞着,梨花铺了一地,春风丝丝缕缕钩缠着薄楼的衣角。

他已不再是少年模样。

肩背更加宽阔了,墨发长及腰下,侧首望去——他的五官轮廓镌刻风华,清绝出尘和魅惑勾人,唯在此人的脸上可以聚成绝世姿容。

他一人驻身立在窗边,梨树宽展的树冠折射出他修长的光影。

微风袭过,枝叶婆娑,他静静立于梨色斑驳之中,思绪悠然。

……

苏酥心跳扑通扑通。

薄楼听不到,但他听到了木盆中水纹荡开的声音。

眉心一动,他回过头来。

唇色还是依旧的苍白的,但眼神更添许多凌冽之色——特别是看向苏酥之时,那种自带威严的压迫感。

“你……都想起来了?”苏酥小心翼翼的问。

薄楼不知如何作答。

“覆雪峰,本尊都记得。”他的话中有迟疑之意。

苏酥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心里滋味翻涌:“你记得神魔大战,也记得自囚之约,但……就是不记得我,对么?”

薄楼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的大梨树。

“神魔大战的记忆,我并未清晰,是被人封印起来了——可我记得这株梨树。”

他还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梨树下,笑得灿若艳霞。

他很少认识什么女子,自囚三千年,覆雪峰也根本没有女精的存在。

那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苏酥。

可有她的记忆,如同一场纷乱的梦。

他甚至辨不出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妄的?

苏酥有些失望,不过一瞬而已,她很快笑着道:

“这是好事!说明你元神又修复了不少,不记得我也是应该~毕竟我在你记忆中留下的痕迹,对于你漫长的生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

这一点薄楼可以肯定:记忆恢复的多少和时间无关,与“深刻”有关。

他眼底透着认真,炙热聚成一束光:

“如果你对我无足轻重,我应该早记起了你。”

苏酥心澜荡漾,眼神想要躲闪,却被他幽色瞳孔紧紧吸引住。

耳边是他低淳,隐忍情绪的嗓音:

“覆雪峰自囚三千年的记忆,抵不过有你存在的短短须臾。”

薄楼已经明白,苏酥对他是何等深刻,何等重要。

往日只有一份寻不到线索的感觉,为了这份莫名情愫,他甚至去试探过俩人的关系——

俩人之间是清白的,他不会娶一个凡人女子,也没有将她收为炉鼎。

他一步步向苏酥靠近,目光深锁不离:

“我是为你了元神溃散的,对么?”

苏酥一退再退,脊背靠在了门柱上。

她的情绪还在薄楼情深告白之中沉浮,不可自拔,又听这一句诛心之问,手中的木盆啪嗒摔在了地上。

“你,你在说什么?”苏酥下意识逃避。

薄楼已逼身到了她身前,低头垂目,可将她脸上的慌张之色尽收眼底。

苏酥手指纠缠着衣角,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嬉笑怒骂,打情骂俏,可以当做暧昧,也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他那时从未说过喜欢,却在生死关头,溃散元神也要救她一命。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的,对么?

所以,他这样声声逼问,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对么?

“看着我。”

薄楼锢住了她的下颌骨,迫使她抬头,四目相对。

他的一双桃花眸明丽风流,眼周、眼角泛着微红浅色,引人心旌逸动。

苏酥屏息,一动不敢动。

从前他美则美矣,自己可以像欣赏寻常美男子一样欣赏他。

可现在,她总能一头溺毙在他的眼神中,情丝摇曳,扭捏姿态和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没有任何区别。

“请问,我还要看多久……”苏酥抿了抿唇,小声请示。

再看下去,她就要忍不住了!

不是落荒而逃,就是垫脚亲上去——不管是哪种,她都不想干。

薄楼眉心一拧,轻啧一声:

“你是不是给本尊下蛊了,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这样的?”

苏酥眉目不自觉挑起: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告辞!

她气呼呼的刚毅转身,人就被薄楼掰过来迎面搂住腰身。

他低下头用力吻上了她的嘴角,带着试探性的吻有十足的侵略性。

他鼻息炙热,烫得苏酥身子一阵轻颤。

噗通噗通。

胸膛中的心跳声如惊雷一般。

苏酥不是第一次与他亲吻,可心慌意乱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他的唇流连在嘴角,浅浅轻啄,呼吸起伏,烧得俩人之间的空气越发稀薄。

苏酥颤着眼睫,闭上了眼睛,她的手……下意识攀上了他的肩。

唇角处的辗转,细痒无比,让她心里好像有爪子在挠。

男人若即若离的态度,让苏酥清醒了三分,她脖子后仰想要逃跑!

可薄楼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幽深眸底泛起骇人的欲,趁着她唇齿两分之际,他呼吸蓦然发沉,俯身深深再度吻了上来。

这一次,攻城掠走,极致纠缠,没有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苏酥整个人溺在了春水中,他口中渡来的气,成了她贪婪的生命之源。

脑子越来越昏沉,手也越攀越高……

唇齿两分,缱绻之气消散无踪。

苏酥脸颊绯红,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他轻易绞在一起,按在了门柱之上。

薄楼呼吸还未平缓,他轻喘着,喉结滑动抬起了头。

看着苏酥手指上荧光大盛的骨戒,他的眼底浮起复杂之色。

果然。

她是自己的命中魅侣。

可这也代表着危险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