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伏击

林凡一下子坐起，差点撞到对方。

“哎哟你总算醒了。”女人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退，屁股坐在沙滩上，手肘支着。

林凡瞪着她，脑袋还有点晕，嘴巴里全是咸水味。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没血，衣服烧焦了一点，还有点水泡。

梦里的纪念馆、乌龟妹的脸，一下又浮上来。

他低声说：“那不是梦……”

“哈？”女人已经站起来了，把头盔甩到一边，单手叉腰，看着他，“你说什么？”

林凡没回应。他脑子还在飞快运转。他记得梦里那个展馆，那些照片……像是不同的世界末日。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未来，但感觉像是某种提示。

“喂，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啊。”女人皱眉看着他，“你差点淹死。”

林凡咳了一口水，说话还断断续续：“你……你是谁？”

“泡泡，钢影的。”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尖，“这是外号，真名就别问了。我把你当成猎帮了，不好意思。”

林凡盯着她，表情复杂：“是你把我炸进海里？”

“对啊。”泡泡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你在自由女神像那里晃来晃去，模样又冷冰冰的，还戴着点战术装备，我哪知道你不是他们，就试了一只爆尸。”

林凡声音低了几分：“你差点炸死我。”

“那不是没炸死吗？”泡泡一摊手，“我还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呢，我可是第一次救男人。”

林凡没搭话，取出医用喷雾，对准胸口烧伤处喷下去。冰凉的雾气覆盖皮肤，舒服多了。

泡泡眯着眼盯着他的喷雾罐：“哟，你的装备还挺全，到底什么来头，没在钢影见过你啊，新来的？”

林凡看了她一眼：“你先说你是什么来头。”

“我是纽约三好市民，钢影认证女疯子，美国社会信用负五百。”泡泡摊开手，“讨厌猎帮，见一个炸一个。”

林凡皱了皱眉，突然问：“你一个人？”

“现在是。”泡泡笑了一下，“之前有小队，后来他们都不乐意跟我一起行动，怕被我给炸喽。”

“你来这儿是要炸谁？”

“来给猎帮找点麻烦，猎帮经常从这经过，我准备提前做点埋伏。”她语气轻松，“没想到先炸了个无辜的。”

林凡沉声说：“我也在找猎帮。”

泡泡扬了扬眉毛：“那我们可以合作。”

林凡：“就你那土炸弹顶什么用？”

林凡抬头看她，两人视线交锋几秒。

泡泡突然咧嘴一笑：“我说真的，你活着真挺行的。我那炸弹，连小队长都炸死过一个，你居然被炸到水里还没死。”

“谢谢夸奖。”

“你这人脾气真不错，换别人挨了炸，总要哭爹喊娘的，你怎么像意犹未尽一样？”

“管得着么。”

林凡脑子里还在想刚刚梦，至于面前这个女疯子，俗话说得好，别和神经病讲逻辑，林凡也懒得和她掰扯。

“能动了吗，我们得赶紧藏起来，这里随时会有猎帮经过。”

林凡点了点头：“情报准吗，你埋伏了多久？”

“千真万确，最近他们动作变频繁了，这里经常有猎帮经过，就往长岛那边去，他们大本营就在那，我估计是有大动作。”

林凡站起身：“长岛是他们大本营？”

泡泡眼神一闪：“对啊，看你眼里冒火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去寻仇，我的目标也是去那。”

“那我们还待在这干嘛？”

“那地方想进就进的吗，你怎么智商比我还低。”

“你有办法进去？”

“当然有方法，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在这埋伏。”

“说说看。”

泡泡拾起头盔，重新戴上：“凭什么告诉你？你还没说呢，叫什么，哪来的？”

“林凡，之前在北边的监狱营地，人都被猎帮杀光了。”

“雷蒙那支小队...被伏击了？那里易守难攻，怎么会？”

“一个叫克劳的背叛了，偷偷开了门。”

“该死，叫我碰见他指定给他炸飞喽。”

泡泡的愤怒隔着头盔都能感受到。

...

林凡和泡泡趴在废弃加油站后的碎石堆里，手掌压着地面，沙砾硌得生疼。他没动，只盯着前方那段公路。

“你确定他们会从这儿过？”他压低声音。

泡泡在他左侧，正捏着遥控引爆器。

“我昨天盯了一下午，他们把尸体和物资拉去长岛，隔几天就能碰到一趟，现在几点了？”

林凡看了眼手机：“两点零七。”

“应该快了。”

他闭了闭眼，长时间的等待有点无聊，他脑子里突然跳出那张纪念馆里的照片——灰烬、焦土、融化的地面。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很快将注意力拉回来。

炸弹就安置在路边的尸体里，他们要等到猎帮的车经过，然后引爆。

“你之前这样炸过多少次？”

“六次。”泡泡语气很平静，“也失败过一次，那次被他们发现，差点没跑掉。”

“你不怕？”

泡泡笑了一声：“他们更怕我。”

泡泡此时又戴上了摩托车头盔，看不清表情，但语气里透着狂妄。

很快，远处传来引擎声。

泡泡低声说：“来了。”

林凡屏住呼吸，紧盯着路口。

皮卡车出现了，从拐角驶出，车身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车斗里堆着十几具尸体，乱七八糟地摞在一起。

驾驶座上是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副驾上有个戴墨镜的女的，两人都在抽烟，看起来很放松。

“什么时候炸？”林凡低声问。

泡泡看了看距离：“再等三秒。”

林凡手指抓着手枪，汗渍打湿了掌心。

泡泡说：“三……二……”

林凡闭了下眼：“可别出什么叉子。”

“一。”

泡泡摁下按钮，没有反应。

“坏了，怎么没炸。”

泡泡焦急地拍打手中的引爆器，就像老人拍打坏掉的电视机。

轰的一声。

爆炸像在耳边炸开的响锣，林凡眼前一阵白。他下意识低头抱住头，碎肉和铁皮飞溅在他们头顶后方。

“成了！”泡泡站起来，一脸轻松，“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