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喉颤

林凡紧盯着艾琳，声音低沉：“为什么救我？”

艾琳咬着牙，肩膀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倔强：“营地里人手不足，我看到你在维修平台上砍杀丧尸，手段很厉害。”

林凡心头微震，回想起昏迷前那模糊的感觉，有人在拖拽自己。

原来那是她。

他喉头发紧，看着艾琳的眼神缓和了许多，声音也放软了一些：“为什么不早说？”

艾琳垂下眼帘：“你信不过我们，我也信不过你。”

艾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仓库里有抗生素，我们必须拿到，否则营地里很多人都会死。”

林凡沉默思索着：既然他们这么缺抗生素，那我如果能拿到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交换延缓药剂，到时候他们老大非把药给我不可。为了确保安全，不能去营地里交易，让他们把药拿出来交换...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咯哒”声，从附近的仓库区传来。

林凡注意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很轻，像是某种细微的摩擦，却带着诡异的不协调。

艾琳也警觉地回头，眼神微变。

下一秒，一道寒光破空而至。

“嗖——！”

一支黑色的箭矢，从暗处飞来，几乎是瞬间，狠狠扎进了艾琳的肩膀。

“啊！”艾琳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跪倒在地。

林凡只觉得眼前一炸，大脑一片空白。

他冲过去，一把扶住艾琳，她肩头鲜血汩汩涌出。

艾琳咬着牙，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没有叫一声苦。

林凡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在哪？”

他眼睛死死扫过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指尖绷紧。

艾琳手指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嘶哑：“走……别待在这。”

林凡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箭矢上有倒钩，一动就会撕裂肉体。

林凡迅速按住艾琳的伤口，压制住流血。

他咬紧牙关，低声道：“撑住。”

林凡一把将艾琳拽进掩体，护在她身前，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艾琳脸色苍白，咬着牙，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把狙击枪推到林凡面前：“你来。”

林凡怔住：“没用过啊。”

艾琳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教你，来得及。”

林凡咬紧牙，接过沉重的狙击枪，艾琳快速指点，声音低沉：“拉开保险。瞄准镜，看这里，旋钮调清晰，扳机轻扣。”

林凡机械地点头，按着她的指示，一步步操作，手心全是汗。

他趴下身，透过瞄准镜望去，远处的一片仓库区映入眼帘。

黑暗里，隐隐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蠕动。

林凡皱眉，小心微调焦距。

一个人影蹲在断墙后，另一个蜷缩在车后，近处，还有两三个人影在角落里缓慢挪动。

他们嘴里发出低低的喉颤声，像是在互相示意。

林凡心里一紧，浑身发冷。

“猎帮的人。”艾琳低声提醒。

林凡咬紧牙关：“我看到马修了，他被抓了。”

艾琳摇头，声音冷硬：“我们是自作自受，一开始就不应该谋划让你做诱饵。”

林凡握紧枪，屏住呼吸，瞄准最近的一道人影。

手指搭在扳机上，却怎么也稳不住。

心跳声重重砸在耳膜里，每一声都像敲锤子。

“冷静。”艾琳的声音轻轻传来，“瞄准，扣扳机时慢慢呼吸吐气。”

林凡擦了擦汗，咬牙瞄准，猛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打在墙上，碎屑飞溅，林凡心里一沉，骂了一句，又快速拉动枪栓重新装弹。

他再次瞄准，一枪，擦伤了一个人的大腿。

对方惨叫一声，翻滚躲进了掩体，敌人听到枪声，立刻伏低身子加快了推进速度。

十几道黑影，从各个方向逼近，脚步轻微又密集，喉间那种咯哒声此起彼伏。

林凡看到旁边的艾琳肩膀上的箭矢，更着急了，一边咬着牙低声骂：“狗娘养的……越来越近了。”

艾琳撑着身子，强忍着痛，靠在掩体后喘着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慌，冷静瞄准……不用担心我。”

林凡心里清楚，如果让这群人摸到近处，他们俩就完了。

再次上膛，林凡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稳住，透过瞄准镜锁定一个快速移动的人影。

“砰！”

这一枪，子弹擦着对方的肩膀划过，鲜血飞溅。

对方踉跄倒地，但很快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林凡低头看了看弹夹，只剩下不到五发子弹了。

“撑不住了。”林凡低声说，声音绝望得自己都几乎认不出。

艾琳靠着墙，脸色苍白如纸，咬着牙没有吭声。

忽然，林凡想到什么，他快速过了一遍系统背包的物资——丧尸诱捕炸弹。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赌一把。”林凡低声说，眼神冷静下来。

他把炸弹取了出来，拇指轻轻摁下开关，计时开始。

“艾琳，待会别出声。”林凡压低声音，眼睛死死盯着外面。

艾琳微微点头，咬紧嘴唇，死死忍着伤口的剧痛。

林凡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探出掩体。

他瞄准了前方一片空旷地带，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诱捕炸弹扔了出去。

圆球在空地上滚了两圈，发出低沉的启动声，随即喷出大量红雾。

不到两秒，一道刺耳的尖啸声撕裂了寂静。

“咔——啊——！”

林凡缩回掩体，和艾琳紧紧地抱在一起。艾琳下意识捂住耳朵，浑身一颤。

最初是几个模糊的影子，从破碎的街巷尽头出现。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拖拽脚步声，低吼声，咀嚼声。

一只，两只，五只，十几只——破烂的身影，腐烂的肢体，空洞的眼睛。

丧尸们像被线牵着一样，直奔炸弹的位置而来。猎帮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几乎立刻乱了阵脚。

他们试图后退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第一只丧尸扑了上去，尖锐的指甲撕开了猎帮成员的脖子，鲜血飞溅。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人群中响起惊恐的惨叫声、劈砍声、咒骂声。但在这么多丧尸面前，一切反抗都像是徒劳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