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梦中人

林凡转头。

身边坐着一个同样穿着太空服的姑娘。

面罩下的脸清清楚楚，是一张他从未见过，却又莫名觉得熟悉的脸。

黑色长发，清澈的眼睛，嘴角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姑娘轻轻地晃着腿，看着远方，说：“很漂亮吧？”

林凡嗓子有些干，低声说：“嗯。”

姑娘笑了笑，点点头。

林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

他只是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太空服咔咔作响，动作很笨拙。

两人并排坐着，望着遥远的地球。

“那边是美洲。”

姑娘抬起手，指着地球的一块轮廓。

林凡顺着她的手看去，蓝白色的星球在黑暗中慢慢旋转。

他问：“你知道这么清楚？”

姑娘说：“我在书上看的。”

林凡轻声笑了笑：“你想去看看吗？”

姑娘歪头看他，眼睛弯弯的，像在笑。

“你去过吗？”姑娘问。

林凡想了想，答：“去过一阵子……遇到了很多麻烦。”

姑娘眨了眨眼，问：“你遇到危险了吗，是不是很可怕？那里景色怎么样？我也想去看看。”

林凡低头，看着自己套在太空服里的手。

很久，他才说：“很可怕。不拼命的话，很快就会死，不过景色很不错，比这里有意思多了。”

姑娘安静了一会儿，轻声说：“你再给我多讲讲好不好，地球的事。”

林凡心里一震，抬头看她。

姑娘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神澄澈，没有一丝杂质。

林凡张了张嘴，没敢立刻回答。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问：“你叫什么？”

姑娘笑了，没回答，只是又指向了地球的方向：“那边的海洋，叫太平洋，很大很大，能飘很远。”

林凡跟着看过去，心里慢慢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漂泊太久的人，突然看到了家的灯光。

温暖，又害怕靠近。

他低声说：“我还想再回去，努力看看。”

姑娘没说话。

只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手套很厚，几乎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

但林凡心里却慢慢安定下来。

他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

地面在塌陷。

天空在旋转。

林凡皱起眉，紧紧抓住姑娘的手，姑娘用力回握了一下，笑着说：“加油。”

下一秒，所有的光全部被黑暗吞没。

林凡的意识猛地往下坠落。

...

林凡感觉身体在动。

他意识还很模糊，只觉得自己像破布一样被什么东西拖着，地面冰冷又粗糙，摩擦得背后发痛。

他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只能隐约听见鞋底在地面踩出的重响声，听见铁链拖动的刺耳声。

“谁……”林凡嘴巴干涩，发出沙哑的一声。

没人回应。

林凡挣扎着想动动手指，却发现手腕和脚踝都沉重得离谱，像是被什么锁住了。

一股不安慢慢从心底爬上来，他屏住呼吸，努力集中残存的力气。

几秒钟后，他又昏迷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刺骨的冰冷袭来，林凡猛地睁开眼，身上湿漉漉的。

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的男人，刚刚朝他泼了一盆冷水将他唤醒。

他想撑起身体，却被沉甸甸的铁链限制了动作。

手腕、脚踝、胸口，都有锁链拴着，短短的链条卡得他连坐起来都困难。

“这是哪？！”林凡嘶哑着声音喊。

蒙面男没有回答，转身就离开了牢房。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扇窗也没有，回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他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几乎要撞破胸口。

每一秒过去，黑暗都像是要把他活活吞掉一样。

林凡挣扎着扭动手腕，铁链在他皮肤上勒出火辣辣的痛感。

他咬紧牙关，低头细看，手腕上已经被磨破了皮，渗出血迹。

“放我出去！”他用尽全力嘶喊。

黑暗中没有动静，只有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反弹回来，像是在嘲笑他。

林凡脑海一片混乱。

他努力回忆，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维修平台上斩杀丧尸，结束后……腿部刺痛，意识模糊，昏倒。

他想不明白。

“谁把我带到这里？又是该死的猎帮？！”林凡心里压着巨大的疑问。

但眼下最直接的问题是——他被俘了，而且对方似乎不打算和他讲道理。

林凡又一次用力拉拽锁链，铁链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喂！有人吗？！”他压低嗓子，咬着每一个字。

黑暗依然没有回应。

他的心里一阵阵发凉。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恐慌。

“冷静……先冷静下来。”林凡在心里告诉自己，“活着，还有机会。”

但手腕上传来的撕裂感和沉重的锁链提醒着他，现在他毫无反抗之力。

他盯着黑暗，咬着牙，开始默默观察周围的一切。

地面是水泥，远处有水滴声，节奏很慢，门外也看不见光。

林凡用尽力气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他查看脑海中的系统背包，斩马刀的能力冷却时间还有11个小时，也就说距离自己昏倒，只过去了13个小时.

“斩马刀的能力没激活的情况下，只是一把普通武器，贸然拿出来甚至有可能被敌人抢走。”

“得想办法拖到冷却结束，只要有机会使用‘父爱如山’，这个牢房肯定困不住我。”

“但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不急，对方把自己关在这里，要杀早就杀了，肯定是有别的图谋。”

他挣扎着稍微换了个姿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牙关紧咬，呼吸急促但沉稳。

他不再喊叫，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等待，静静地观察，眼神冰冷，像一头困兽。

铁门突然响了。

林凡猛地看向门口，身体下意识绷紧，锁链随着动作发出刺耳的声响。

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脸上沟壑纵横，像是刻满了战争的痕迹。

他穿着战术服，动作稳健，每一步都踩得极轻，却让人感到压迫。

林凡死死盯着他，浑身戒备。

“你们是什么人？”他声音低哑，咬着牙问。

男人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随意地扫了林凡一眼，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他在林凡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

“不重要。”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掌控感，“重要的是，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林凡手指紧扣着锁链，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呼吸微微急促。

他听得懂对方话里的威胁。

男人继续说道：“你被感染了，再有一天，你就会变成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