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那我问你

战车对市政厅的轰击威力不亚于任何现代火器,发出的轰响瞬间压过暴雨雷霆,建造坚固的市政厅猛然颤动,像是一场地震,地面积洼的鲜血都荡漾起来。

正在清除怪物的埃德加和希尔脸上都出现震惊,抬头看着石阶,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埃德加想要示意希尔上楼看一看情况,别是西弗出了什么事,而心系西弗的希尔根本不用多说,径直往石阶上跑。

可她的脚步刚要迈上阶梯,忽然地面再次震颤起来,伴随着某种沉重的声音。

隆隆……隆隆……

隆隆……隆隆……!

隆隆!隆隆!隆隆!

声音变得愈发震撼,埃德加张了下眼,听出竟是整齐的行进声……仿佛一支庞大的骑士部队正在行进,盔甲武器碰撞声和脚步声汇聚在一起,像是翻滚于地面的雷霆。

那低声的轰鸣从市政厅大门外传来,所有大厅中的不死怪物在这道声音下竟都安静下来,仿佛野兽遇见草原的王者莅临。

等埃德加见到那走进大厅的人时,没想到竟只有一个拎着雨伞的哥特宫廷装女人,带着十六名穿戴盔甲的士兵……可行进间那恢宏的声响,像是肃杀的千军万马。

毫无疑问从士兵暴露的肌肤表面的缝线来看,与那些不死怪物是同源的灵性生命。但这十六名士兵和那个女人,显然要比那些不死怪物更为强大。

希尔回望了这支到来的军队一眼,没有理会就准备继续上楼去找西弗。她相信以埃德加作战部部长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些人,何况她很担忧西弗的安危。

一道耀眼而灼热的光线在希尔迈开脚步的一刹那,猛地洞射过来,饶是埃德加都来不及阻拦。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几乎是瞬间,希尔所有灵性力量释放而出,体表布满筋腱跳动的几丁质外壳,用尽全力闪避。

呲啦——!

烧灼声与焦烟同时升腾,那道足有手指粗细的光线洞穿了外壳,将希尔左肩的皮肉带走了一大块,伤口在瞬间就被炽热的温度烧灼,没有鲜血迸出,只是衣料被点燃,燃烧着火苗。希尔目光冰冷,随手扑灭火焰,冷冷盯着那支十六人的军队,以及……发出这道攻击的女人。

埃德加将浑身嬗变为莫氏硬度最高的金刚石,守护在希尔身前。

他想要试探一些情报,以套话的话术说道:“你们攻击市政厅是为了杀死市长么?如果是的话,恭喜你们,成功了。”

王后蹙了蹙眉,为了确保行动的安全,在行动开始前,维克托对他们几个创造物都进行了嘱咐,所以她知道这种“采用假设来提问”的方式就是为了套取信息。这种时候不该沉默,也不该去进行反驳。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话……露娜,”王后勾起红唇,嫣然笑道:“或者,可以称呼我为,王后。”

“王后么,”埃德加沉吟着,灵性力量全面释放,准备更直接一点,将那个女人抓住后再来拷问情报。

埃德加释放出的灵性力量磅礴无比,让王后惊讶了下。她已经突破了灵数5的桎梏,可相比起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灵性,在数值上要更为恐怖。

锵锒——!

十六名禁卫军瞬间列好了战阵,由其中一名禁卫军作为主导,剩下三组士兵排列成中世纪时期的经典战阵,五名刀盾兵列于当前防御,五名长矛手在盾牌后面刺出长矛,五名弓箭手在最后搭弓拉箭。而中间拱卫着最为强大、尊贵的王后,纤细的指尖凝聚着高聚焦的月光,带着足以将钢铁焚穿的温度。

在战阵列成的瞬间,埃德加感受到一股庞大的灵性力量,几乎要接近灵数7的桎梏了……那十六名士兵似乎拥有着将灵性力量汇集的能力。

在市政厅内战斗打响的同时。

骑着自行车的芬克斯顶着暴雨,终于来到了市政厅广场的街道外。他一路骑车过来,浑身都被淋湿,也终于体会到了在失去一只手臂后最操蛋的事……没法一边骑车一边撑伞。

空荡荡的袖管在暴雨中摆荡着,芬克斯独手抓着车把“嘎吱嘎吱”骑着,并时不时在骑过积洼时用脚掌来制动减速。他本来早该到达这里,但只剩下一只手骑车的另一件操蛋事就是……没法灵活的刹车。便对速度有了影响。

芬克斯这会儿想起杰克,比被砍断手臂时还恨得牙痒痒。但埃德加到医院探望时说,开膛手杰克被一个新加入协会叫做“西弗”的朋友干掉了,他心想有机会得找那个家伙喝一杯。

呲啦——

刹车声响起,走神的时候不知道前方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修士长袍,一头白发的神职者。那神职者背身站立着,一动不动,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

芬克斯困惑了下,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灵性力量,想着没时间管这件事,骑车绕过去。

但刚放开刹车,瞬间又捏住了,紧急刹车的惯性差点没让他翻出去。他在一瞥间看到了这名神职者的手臂,布满着……纵横交错的缝合线。

那神职者听到刹车声,却并没有理会,而是俯身从地上捧起了什么东西。芬克斯停在原地,沉着目光观察着,就像是一场顶尖选手间的拳击赛,没有人会在一开始狂轰滥炸,而是会选择佯攻试探。

……如同他当初和杰克的战斗,要不是被杰克的行为激怒而失去了理性,能更多进行试探的话,可能他就不会失去一条手臂。

神职者从地上捧起什么东西,缓缓转过身来,芬克斯才看清那是什么……一只眼珠血红的白鸽,翅膀垂落下来,已经死亡。可能是由于暴雨让它的羽毛湿透而导致体温过低死亡,也有可能是因为雨水和雷电的冲击,暴雨天总会出现这种事情。

“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它失去了生命,”神职者眼底带着悲悯,面容却有些说不出的僵硬,对着芬克斯说,“我想要了解生命。”

“这个嘛……”芬克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愣了下。

“它是自由自在的鸟儿,不会受到任何生命的威胁,所以……为何会死亡?”神职者以为眼前的男人是没明白他的问题,又说了一遍,并补充着,“生命的数量是否是恒定的?此世是否存在轮回?”

“作恶之人必定会堕入地狱,灵魂投入火湖消亡,存在轮回的话……”

他顿了下:“生命怎会尚存呢?此世恶人,多到无法计算。”

芬克斯有些傻,没想到这是什么展开,摸了摸脑袋:“神父,这些问题过于为难一个拳击手了。”

他想了想,只是说出了白鸽死亡的原因。

神职者点了点头,抓挠着头发,看着芬克斯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语般:“伟大的生育力应该诞生出更为强大的生命,我是说,如果鸟类拥有犀牛的外壳,就不会轻易死亡了。”他的脸上出现兴奋,似乎惊叹于自己绝妙的想法。

芬克斯震撼了,刚想说这存在着生殖隔离好吧……就愣住了。

他竟见到神职者的掌心中释放出诡异的灵性力量,随即那只死亡的白鸽,羽毛表面覆盖出坚韧的灰白色角质层……一如犀牛的皮肤。

“这下,便完美了,只可惜它已经死亡,而我却缺乏独属于女性的生育力。”

神职者喃喃自语,只是失落了一瞬,带着畅想的表情嘀咕道:“创造完美生命首要的条件是,通过不断的学习进化,让自身成为完美的生命。”

“其次,找一个愿意接受神职者的女性,或者带着钱去舞厅找开放的脱衣舞女。”

“这么做的关键在于,对象必须是年轻的还没绝经的女性,才拥有着……完美的生育力。”

那述说的样子,近乎疯狂。

芬克斯明白了,又是一个类似开膛手杰克那样的疯子。

他再没有任何犹豫,灵性力量释放,有力的左拳朝神职者挥去。

拳风破开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