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的风还是吹到了她的头上。
但,苍天可鉴,连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劲爆的消息。
王史音曾经和那三个室友,关系也算不错。她也一度以为自己进了神仙宿舍——三个颇有姿色的室友,分别和三个颇有姿色的省首富之子谈了恋爱,这放在古今中外,都是相当炸裂的新闻。
由于王史音制定的计划就是大学期间谈一次恋爱,跟室友相处,恋爱培训班的费用都免了。她们的一言一行,她都虚心记录时时揣摩,像种地一样认真刻苦。
那天去食堂吃饭,王史音因为看手机入迷,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眼瞅着那人盛了满满一碗麻婆豆腐,她下意识凑过去嘬了一口。
她当时压根没注意那人是男是女,只是看到美食快洒出来了,不太雅相的本能反应。
后来钱雪柔问起这件事,才知道是傅卿,雷贝贝的男朋友。
这件事确实让王史音一个自认厚脸皮的人感到无地自容,所以记忆犹新。除此之外,傅卿在她的世界,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不过,张漫临走前的话,王史音信了八分。
背后蛐蛐人,像钱雪柔的作风。至于另外两分,纯粹是她也不太信张漫。
——这么一想,很多隔阂确实都发生在那场灵异游戏之后。
但被夺舍,性情大变什么的,就太扯了。
春光明媚,王史音站在披拂摆动的青树下,一脸的苦大仇深。
良久,听到脚步声远走,韩纪终于从另一侧的树荫底下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掠过点心桌上,一个个只剩点儿渣渣的光盘,肃然起敬的同时,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王史音远去的背影。
两个女生刚才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冥婚游戏?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傅卿找他帮忙,就是因为雷贝贝玩了一个什么灵异游戏,导致家中闹鬼了。
难道真是他猜的那样?
韩纪思忖片刻,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
离开姜公馆时,还不到九点。
路口又遇到了钱雪柔。钱雪柔十分不舍地拉着她的手,问她怎么不参加葬礼,还问,是不是受委屈了,一副只要她说是就帮她出头的样子。
钱雪柔旁边还有人,王史音不想虚以委蛇,便笑着回了句“还得回去工作”,挥手告辞了。
离得远些了,王史音才敢打出一个,憋了很久的饱嗝。
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她扫了辆共享单车,慢悠悠朝驾校的方向骑去。
导航显示,鼬子腾驾校在北滨江。
那一带,早些年曾是市里耗资万亿计划开发的“重点项目”,但后来据说开发商跑路,工程烂尾了,成了一堆无限度延期的烂摊子。
王史音骑车过桥,就看到了成片成片,铁皮围挡的建筑工地。里面多是空地,还有几栋孤零零,拔地而起的烂尾楼。
驾校在工地最西边。略显磕碜的平房,掉漆的老招牌,一个清瘦少年躺在砂石地上晒太阳。看到有人来,扭头就冲屋子里喊,“师父,有怨种来了!”
很快,一个穿着单薄黑色背心,戴着时尚墨镜的肌肉型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王史音看着这两个人,总觉得不太靠谱,犹疑地问道,“驾校?”
鼬子腾露出八颗白牙,热情阳光地点头,“对,王小姐是吧?鄙人姓鼬,鼬姓国御兽师第三十五代耳孙,是这里的教练。”
王史音听得,有点费脑子。
鼬姓……什么孙?
这驾校看着也不像传承了很多代的样子啊。
但是,她转念一想,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噱头!
刚才那一串拗口难记的名称,应该是一种营销手段,噱头。只要她表示疑惑追问,接下来恐怕就是宣传洗脑时间,然后诱导各种隐形消费。
想到网上看到的团购价,王史音忍住了掉头就走的冲动,谨慎地确认道,“培训费是一千块吧?考不出驾照包退?”
鼬子腾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是的。一千块包上车,童叟无欺。”
一千块,价格实在太美丽了!
王史音心一狠,签了合同!
然而,仅仅十分钟。
她就后悔得差点哭出来——
当鼬子腾带着她,七拐八绕,从一处明显受外力撞击后破损的围栏大洞溜进废弃工地时,王史音还安慰自己,可能是走条捷径什么的。
看到工地上停着几辆积灰货车时,也只以为是哪个倒闭的租车公司留在这里的。
但当她看到,鼬子腾径直走向其中一辆小型皮卡,掀开发动机盖捣鼓了几下,又猛地拧开车门,熟稔地拉出两根线短接,就这么启动了车子后,她当场惊呆。
偏偏鼬子腾一脸的阳光开朗,“哦,我们驾校的车子比较老旧,用得少,这么着才能点火。”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王史音脸都白了。
偷车撬车判几年来着?
王史音神色复杂,按了按眉心道,“……兄弟,把我当傻子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