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吹笛人

韩泉这么一说明，汉斯如释重负，迅速点起了头。

“好了，汉斯专员，我们该聊聊别的问题了，”韩泉凝视着汉斯，“我们的人死了一个，他的同伴也失踪了，我们还发现了维恩赫斯特遗传学会的人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

汉斯一连用了三个啊来表明自己也不知情，只可惜这并不能说服众人。王风更是拔出了枪。

汉斯高举双手，“各位大哥别搞啊，这黑街十年来就没死过人！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人是怎么失踪，怎么死的！”

汉斯这么一说，韩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们来时看过详细的档案，这么多年下来黑街确实毫无波澜。

“那维恩赫斯特遗传学会的人呢？他们肯定找过你吧。”

“这……他们几个比你们早一个星期到，不过他们也不相信我说的话，非说这黑街藏着东西，然后自己行动去了，我还以为他们早就走了，”汉斯依旧保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

韩泉与汉斯对视了一会但始终看不出什么东西，“我们走。”

蒋雪双手一摊，并无意见，王风倒是有些不乐意，但也收起了枪。

等三人走了，汉斯才将手放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唏嘘起来，“现在的人真是没人情味，对吧小劳拉。”

小女孩歪了一下头，“神父，不治病吗？”

“治病，治病哈，呃——”汉斯看了一眼黎溟，“哎呀，小劳拉这么可爱，这么乖，神明大人怎么会愿意看到你得病呢，回去睡一觉之后病就好啦！”

“真的吗！”

“真的！所以你现在得先去好好睡觉，不然神明大人可是会生气的噢！”

“好——神父，大哥哥再见！”

劳拉挥着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是你第几次对她这么说？”

汉斯慢吞吞的拧开酒瓶，喝了一口后才悠悠道，“反正他们都不会记得，在意那么多干什么？自找不痛快啊。你……”

汉斯瞥了黎溟一眼，“似乎是应对者。”

“我可没心情和你讨论漫画，”黎溟无语，强调道，“我的同伴失踪了，有人死了都是事实，这里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作为专员总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管是维恩赫斯特遗传学会还是奥伯龙生物谱系院都不可能对人员上的伤亡视而不见。”

“你就算把这里翻的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神话生物，”汉斯悠哉的晃了一下酒瓶。

黎溟无话可说，汉斯是负责黑街的专员，他又不能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拷问汉斯，韩泉肯定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那么干脆的走人。

看汉斯又在那醉生梦死，念叨自己以前有多么发光，黎溟也只好退出教堂，夜晚的街头格外冷清，路过绞刑架时黎溟瞥了一眼绞刑架上的尸体。

眉头微微皱起。

那具尸体如今只剩下上半身了。

乌鸦，还是野狗？

黎溟正思索之时悠扬的笛声再一次响起。

黎溟一惊，立刻扫视周围，寻找笛声的源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被吊死，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僵硬的双手突然抬起好似铁钳一般死死的掐住了黎溟的脖子。

“什！？”

黎溟一惊，当即抬手扣住尸体的手腕，想要将尸体的手掰开，但尸体的双手力量超乎常理的大。

随着尸体双手不断收紧，黎溟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唯独那笛声变得无比清晰。偏偏就在这时黎溟又嗅到了那熟悉恶臭味，因缺氧而模糊的视野之中出现一对不祥的鹿角以及一张正在缓缓张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

“见鬼！”

“砰——”

一声巨响从黎溟脑内炸起，笛声戛然而止，鹿角怪好似鬼魅一般跃起，借着屋檐窜动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黎溟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气。

“黎溟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让黎溟又惊又喜，正是失踪了的弗洛伦丝，但弗洛伦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黎溟一愣。

“黎溟，你为什么要掐自己的脖子？”

黎溟视线向后偏移，只剩下半具的尸体摇摇欲坠，僵硬的手在晚风之中无力的荡着，而掐着他脖子的正是他自己的双手。

“弗洛伦丝同学，你刚才去哪了？”

“去哪？”弗洛伦丝一愣，满脸古怪，“我一直在车里，倒是你……突然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你是出去方便了。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才出来，没想到在这……掐自己脖子？”

黎溟戴上乌鸦面具，深呼吸了一下后起身，“弗洛伦丝同学，这里的情况有些棘手，一定有神话生物存在，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

黎溟扭头看向教堂，教堂彩绘玻璃上身着彩衣的吹笛人即便是在夜晚也显得格外明亮。

“多半是哈默尔恩的吹笛人。”

弗洛伦丝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先回车里。”

“好——”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黑街，期间黎溟也向弗洛伦丝详细说明了一路上的经历。

“维恩赫斯特遗传学会和奥伯龙生物谱系院两方都死了一人？其中一个还死于黑死病？”弗洛伦丝眼角狠狠一跳，揉着太阳穴来回踱步。

“笛声……鹿角……”

弗洛伦丝反复呢喃着关键词，而黎溟也完全缓了过来，脑袋清醒了不少，一个疑问渐渐浮上心头，“说起来哈默尔恩的吹笛人算是神话生物吗？”

神话生物的定义很广，上至某种具有生命的现象，下至动植物，反正不是现代社会有的，又是活都可以算是神话生物。

其中也不乏像精灵，爱尔兰矮妖精这种类人的。

再往上就是古老的英雄这种非种族，一个个独一无二个体的存在。

哈默尔恩的吹笛人的故事来自中世纪，到不了神话故事的级别，属于童话，而单从故事本身看，吹笛人是独特的存在，并非族群，这已经到了古老英雄那一层了。

可问题也在这里，故事并没有提到吹笛人的名字，从头到尾都称呼其为身着彩衣的吹笛人。

中世纪的童话往往是某种暗喻，但黎溟见识到了笛声的厉害，不会头铁说哈默尔恩的吹笛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