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桃把老旧的皮质背包抱在怀里，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坐下，投来冰冷的视线。
“与你无关。”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淡漠，语调冷冽，像是狗血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
总是如此，在学院时，白川桃也像现在一样，用毫不客气的话语驱散别人的善意，有时甚至用“尖锐”这个词形容也不过分。
电车灯光在她精致的脸投下头发的阴影，覆盖金色眼眸，显得格外冷漠疏离。
黑沼牙无奈地耸了耸肩，抓住扶手，站在白川桃不远处，唤出系统，打开[说明]
[1.完成深渊挑战任务，即可获得闪光奖励，失败无奖励]
[2.完成额外任务，可获得积分，并提升最终的闪光奖励]
[3.积分可在商城购买词条]
[4.积分可兑换金钱，无上限，可放心使用]
[5.商城在每期深渊挑战结束后刷新]
[6.每期深渊挑战时间为1个月]
[7.词条等级分为白色，蓝色，紫色，金色]
[8.闪光奖励概率不允公示]
[9.深渊挑战任务期间，可在商城购买额外任务]
......
[996.闪光奖励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积分，超能力，词条，物品等等]
[997.完成额外任务会增加深渊挑战难度，请量力而行]
[998.请勿透露系统的存在]
[999.友情提示：珍爱生命，远离柴刀]
[1000.一切解释权归系统所有]
电车摇晃的“咣当”声中，黑沼牙读完系统说明，陷入沉思。
按照系统的逻辑，因为白川桃性格别扭，不会接受他的好意，黑沼牙应该和她恋爱，以舔狗的身份给予她经济援助，阻止下海，但这样做，深渊挑战将直接失败。
可是，系统说明中并没有提及额外任务失败会有惩罚，这就有许多操作空间，也许是系统的漏洞？
黑沼牙的视线透过系统面板，上下打量白川桃。
成绩优异，外貌漂亮，体育全能，除去身高较矮，胸部较小，性格别扭，几乎挑不出缺点。
试一试吧，哪怕额外任务失败，也不算亏。
“别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了。”
白川桃抱紧怀里的背包，扬起脸和他对视，眼神里写满嫌弃：
“你喜欢我？还是准备抢走我的工资？”
这种时候说喜欢她，无疑正中系统下怀。
黑沼牙轻笑一声，上扬的嘴角勾勒出几分恶劣的意味，语气依旧玩味：
“在想你的嘴是不是淬过毒，说话挺难听的。”
“你已经错过回家的车站了。”
白川桃显然没有和他吵架的心思，黑沼牙抬头看了一眼电车行程，距离新宿站还有一段时间。
“今晚的风有些不安，我决定去寻找人生的意义。”
用莫名其妙的话回应后，他继续研究系统，打开最后的[商城]
[金色词条：不管了，加钠！/10000积分]
[不管了，加钠！：你可以向任何物质内加钠，并无视物理规则，引发剧烈爆炸。]
[紫色词条：给我，跪下！/1000积分]
[给我，跪下！：当你说出这句话时，得到宽恕前，对方会长跪不起。上限24小时，冷却时间24小时。]
[蓝色词条：你好，合葬吗？/100积分]
[你好，合葬吗？：当你用这句话表白时，没人可以拒绝你。]
[白色词条：语言的艺术/10积分]
[语言的艺术：你精通语言，深知其中奥妙，说出的话令人信服，具体信任程度由双方智商决定。]
[金钱：100円/1积分]
[我打深渊？/100积分]
[我打深渊？：购买后，新增一个额外任务。]
连给自己上难度都要花费积分，又没有充值选项，提取现金和购买词条相比很亏，像极了某些给玩家钱包减肥的无良游戏厂商。
黑沼牙的视线上移，仔细看了一会儿[你好，合葬吗？]这个词条，更加确定系统用心险恶，罪不容诛。
正确答案已经写在商城里：今晚拖住白川桃，明天开学后，加入私立青岚学院剑道部，得到积分后购买词条，成为白川桃的男友，对她进行爱的供养，宣告挑战失败。
呵，垃圾系统。
“新宿——新宿——”
电车缓缓停下，耳边传来播报声，黑沼牙关闭系统，和白川桃一前一后下车，穿梭在新宿站拥挤的人流中。
走出电车站，步行十分钟左右，即是歌舞伎町和大久保公园。
随处可见脸色憔悴的上班族，衣鲜亮丽的大学生，还有踩着厚底鞋在街边招揽顾客的女仆。
白川桃冷脸走在前方，黑沼牙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言不发，在繁华的闹市区缓慢前行。
画面十分微妙，在旁人看来，也许会猜测是情侣吵架，正在冷战中。
走过灯红酒绿，声音嘈杂的街道，白川桃在大久保公园外的街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黑沼牙，目光如刀。
“跟踪狂？这里距离新宿警署并不远。”
“只是刚好顺路而已。”
想到他刚刚在电车上说过“要寻找人生的意义”这种话，白川桃脸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没想到你人生的意义如此肤浅。”
低声骂了一句，见黑沼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侧脸看向深处的街道。
昏黄色的街灯下，衣着不同，年龄各异的女人站在路边，正在等待心软的神降临，给予她们必要的帮助。
“用你出卖尊严得到的那笔钱？”白川桃冷声讥讽。
“你不认为，用出卖尊严赚到的钱，购买别人的尊严，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黑沼牙上前一步，俯身凝视她金色的眼眸，隐约嗅到一丝温暖干燥的雪松木香气。
“白川同学，出卖灵魂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
见白川桃低头不敢和他对视，也不给予任何回应，黑沼牙伸手轻抚她精致的脸，压低声音问：
“你缺钱吗？白川同学。”
“你如果嫌钱多，可以把那50万円捐给我。”白川桃打掉他的手，倔强地扬起脸和黑沼牙对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按市场价如何？”
“最高档，我没交过男友，还一次都没......”
“好啊，一次10万円。”黑沼牙打断她的话。
反正是出卖尊严换来的钱，用来捡起她的尊严，还算合适。
见白川桃转身走向来时的路，他双手抄在口袋里，缓步跟在她身后。
“等等，我有条件。”
“你说，但我不一定接受。”
“男人的独占欲比较强，我比普通男人还多了一些控制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到这话，白川桃停下脚步，转身扬起脸面对他，投来不满的视线。
她更希望这只是单纯的交易，如果黑沼牙因为两人的关系，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那还不如另作打算。
只有交易，不会伤害她可怜的自尊心，黑沼牙十分清楚。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嘴角上扬，黑色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如这样，我一次性给你50万円，但交易结束前，你不能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不知哪家情人旅馆的排气扇卷来发酵的香水味，错身而过的电车声音像金属在摩擦牙齿。
霓虹灯融化成彩色油脂，在白川桃的眼眸中流淌。
她皱眉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反正只是急需用钱，又不是一直缺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白川桃也不想出现在这种地方。
“银行账户发我，现在转给你。”
“你还挺大方的嘛。”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的语气。
黑沼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APP，复制白川桃发送来的账号，转给她50万円，备注自愿赠予。
看到奇怪的备注信息，白川桃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语气陡然冷了几分：
“什么意思？”
“我是自愿的，你也是，很简单吧？”
黑沼牙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这样说，是不是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在出卖尊严这种事上，你还真是有经验呢。”白川桃回以冷笑。
面对不客气的讥讽，黑沼牙嘴角依旧上扬，似乎完全不在意，笑容却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
他凝视着白川桃的金色眼眸，眼眸里逐渐覆盖一层认真的色彩：
“白川同学，我和你不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对任何人低头了。”
“见识过东京的残忍，还能说出这种话，希望不要哪天在那种垃圾桶里见到你。”
她伸手指了指阴暗小巷里的绿色铁皮垃圾桶，转身走向电车站的方向：
“去哪？”
“我家。”
“没钱住情侣酒店了吗？”
“我还要攒东京大学的学费，听说入学第一年就要缴纳几百万。”
黑沼牙原本的人生计划是考取东京大学。
在霓虹这种阶级已经完全固化的社会，只有从东京大学毕业，未来才有机会风生水起，享受夜夜吹不尽的笙歌。
为了存钱，他在东京的生活略显落魄。
租住的公寓又老又破，位置偏僻，离公寓最近的电车站要步行十分钟左右。
优点是价格便宜，每月租金只需要3万円，甚至房东还是身材娇小的太太。
两人一路无话，并肩走过沉默地夜空，进入公寓楼狭窄昏暗的楼道，惨白的灯光下漂浮着细微的灰尘。
“有股霉味。”白川桃抱怨一句，抬脚踏上楼梯。
她的动作逐渐缓慢，可再怎么犹豫，台阶的数量也只有二十几阶而已。
来到202室的房门前，趁黑沼牙用钥匙开门的短暂间隙，她环视走廊，突然问：
“这里租金多少？”
“房租3万円，礼金是半个月的房租，火灾保险是一个月的房租，中介费是半个月的房租，不需要押金。”黑沼牙边说边推开锈迹斑斑的房门。
公寓是标准的1R房，意思是只有一个房间，即是卧室，也是餐厅或者厨房，不过有独立的浴室。
家具很少，除了一张单人床，就只有电磁炉，矮木桌和冰箱，还有壁橱。
“请进。”
“打扰了。”
白川桃刚刚进入房间，黑沼牙已经反手锁门，迫不及待地从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温暖的雪松木气息挑拨下，体温逐渐上升。
“等...等一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黑沼牙咽了咽喉咙，有些口渴。
“我想...先去洗澡。”
“好。”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白川桃，任由她去浴室做最后的心理准备，拿起放在矮木桌上的水杯，接了一杯自来水仰头喝下。
冰凉的口感多少驱散一些夏日的燥热。
冷静下来后，黑沼牙唤出系统。
[额外挑战任务2已完成，获得1000积分]
果然，系统规则有漏洞存在，这就是完成额外挑战的捷径。
以白川桃那种“不分敌我”拒绝他人善意的性格，相比于借钱，她更容易接受交易。
只要用“自愿”的名义，系统即不会判定为“下海”，这是系统规则的第一个漏洞。
第二个漏洞是，深渊挑战只有一个月时间，额外任务没有说明时间，默认和挑战任务时间一致，那只要把这个月拖过去即可。
不过，1000积分只能换10万円。
想到白川桃精致的脸，娇小可爱的身材，做为初体验的对象已经足够出色，顺便还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不亏。
关掉系统，黑沼牙坐在床边等待，几分钟后，浴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白川桃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我准备好了，现在怎么做？”
她眼神心虚地躲闪，不敢和他对视，轻声问：“你有经验吗？”
“完全没有。”
黑沼牙伸手捉住白川桃纤细的手腕，视线落在粉嫩柔软的嘴唇，莫名有些紧张，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个不停。
滴——
寂静的房间里，水龙头滴落水滴的声音格外清晰。
短暂的沉默后，白川桃顺从地坐到他的怀里，感受到身后越来越热的体温，她紧紧闭上双眼。
“要关灯吗？”黑沼牙问。
“什么？”
心跳声太吵，白川桃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紧张和焦虑占据所有思绪。
见她似乎并不在乎光线，黑沼牙缓缓抬起手，解开白色衬衣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白川桃紧绷的身体像木偶一般配合他的动作，衬衣下滑，露出曲线优美的后颈，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
还没找到黑色百褶裙束缚细腰的卡扣，两人已经面对面躺在床上，黑色短发在雪白的枕头上散开，窗外月色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