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鱼4：海难

天花板上，是一只浑身被黑色鳞片整个包裹住的东西。

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腥臭的粘液从它嘴里流出来，一直到郭杰的额头——那是它的口水。

“食物……鲜美的食物……！！”

浑厚的声音在那东西的腹腔发出，郭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此刻，他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嘭——”

门外传来剧烈的撞门声，当郭杰好不容易将视线拉回往房门看去……下一刻，房门被直接从外面踹开——

奄奄一息的门挂在门框上，门外站着的是、仿佛有一束光照耀在她身上的微生末！

“小子别怕，我是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微生末帅气的甩着一根木棍。

这一刻，在郭杰心里仿佛救世主降临……太帅了！

“你要跟我争夺食物吗？这是我先看到的！”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海妖无声息的跳了下来，只留了一滩水迹在天花板上。

“那让给你了。”这么说着，微生末还真收起了木棍。

海妖愣了，郭杰傻了。

不是说好不会抛下他吗啊喂！

海妖发出给给给的笑声，口水淌了一地：“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我要一个人享用美食。”

“我不走。”微生末拒绝，然后换上一副深情的表情，直愣愣的盯着海妖。

“为什么？”海妖疑惑。

“因为我想争夺的其实是你啊，海～宝～宝～”微生末发出给给给的笑声，一步一步朝着海妖走，直到停在它面前。

“我虽然更喜欢男人，可是她叫我宝宝诶！”海妖被这一声宝宝叫酥了，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微生末亲昵的摸了摸疑似海妖脑袋的部位：“海~宝~宝~你接下来要跟我独处吗？我们让这个臭男人出去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海妖直点头。

她瞥了一眼郭杰：“还不快出去，别打扰我跟我宝宝贴贴。”

郭杰马上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还贴心的将那扇倒下的房门又抬起来关上。

……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微生末与海妖两个物种。

“这里已经没有别人能打扰到我们了，我们来做一点宝宝该做的事吧！”海妖探出乌黑粗壮的舌头，娇羞的朝她靠近。

微生末：“嘻嘻。”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晚清晰入耳，随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摔落在地板上的海妖，只记得那根木棍打过来的时候，扑鼻而来的那阵香风……

海妖：“好香啊~”

是少女的体香。

……

“它走了。”微生末回到谷茜葳和郭杰藏身的房间。

郭杰：“啊？你们这么快就完事了？”

谷茜葳疑惑：“完事什么？”

“嘘，这是秘密。”微生末的手指戳到谷茜葳嘴上。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海妖暂时不会过来，他们三个又到楼下去找那老太太。

“现在可以解释了吧？”微生末将手中的木棍递还给老太太。

原来那根木棍是老太太的拐杖。

“你们的朋友确实不是被海妖抓走的……”老太太嘴里叼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谷茜葳愤愤不平：“所以是你把詹纯华带走，为了换你成为祭品的孙子？”

老太太否认：“不是，我的孙子早就死了。”

她叹了口气：“就算我真的想抓一个人替换我孙子，我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血来，因为献给安凝迩的祭品要的是活人……”

“不对，你们是怎么知道祭品的事的？！”老太太忽然反应过来，狐疑的在他们三人之间打量。

她记得，他们只是一群借住她家的学生吧！

而且人鱼岛祭祀需要用‘人’献祭这回事，除了岛上的原住民，不可能会有外人知道！

“当然……当然是海妖说的！”微生末随便搪塞过去。

老太太还是保持怀疑，但没有再追问下去，能把海妖赶走，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将烟蒂按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才缓缓道来：“五年以前，岛上出海季的祭祀大典都是正常的求风调雨顺，也没有什么活人献祭的传统……”

“那年祭祀完以后第一次出海，我的两个孙子也在船上。一开始，船上传回来的讯息都是正常的报平安，直到一天晚上，海面上忽然下起了暴雨，海面波涛汹涌，灯塔上的村民观察预测可能会起大浪，将海上的大船拍翻……”

“不过因为船长是村子里最有经验的村长，他很熟练的躲过了大浪……可就在准备返航休整的时候，他们在海上遇见了海妖！那群海妖早在暴雨的时候就潜入了船舱，它们喜食男人，而船上又恰好全是年轻男人……”

“最终回来的只有村长一个人，和一艘全是血污的破船。”

说到这里，老太太抹起了眼泪。

“村长能回来，是因为他被美人鱼救了，而保他平安回来的报酬——便是每年出海前的祭祀都要给祂献上13颗年轻男人的心脏。”

“……”

“我睡眠一直很浅，一晚上我也只听到了你们发现你们同学不见了时的动静，所以他到底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

天亮了。

郭杰在微生末她们房间坐了一夜。

即使她们再三保证不会再有奇怪的东西跑到房间里来，他依然不敢一个人睡在隔壁房间。

“怎么詹纯华也不见了？”

电话里，老师焦急的声音传出。

这次来人鱼岛研学旅行的一共有两个班级，将近六十名学生，老师一觉醒来天都塌了，已经失踪了五个学生了。

“你们几个先到人鱼雕像这里集合。”

老师挂断了电话。

三人收拾了一番，便往岛中央赶去。

他们还没到雕像前，就听见争执声——

“报警可以，但需得你们自己回陆地报，我们村里村民团结一心，全都效忠伟大的海神安凝迩，怎么可能会绑架学生？”

“这里根本打不通给陆地的电话！”

“找人？你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吗？况且在岛上发生意外是常有的事，说不定是他们自己去玩水然后被海水卷走了呢！”

“我还要忙今晚的祭祀大典，实在不行我就派几个人在附近海里打捞一下。”

等他们走到跟前，就见老师跟村长沟通不了，村长甩袖离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