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打出一张五条，说：“杨主任，我有个远房的侄子，非要去做个清乡的检查员，这事你看？”
杨肃道：“简单！把资料递给我就行。”
汪夫人笑道：“杨主任为人真是爽快。”
清乡的检查员属于典型的官小权大，他们在路上设卡检查，往往没事找事。
过路的商人旅客只能塞钱免灾，几天下来，就能捞上万元！
所以很多人放着更高官衔的工作不要，也要做个小小的临时检查员。
清乡由76号负责，因为清乡行动的实权握在76号李主任手里。
杨肃虽然不负责具体行动，但安插个把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一下午打完，杨肃让汪次长赢了2000多元。
——这都是为官之道，上次赢了他，这次就得输回去。
晚上，汪次长和夫人在杨肃家吃了顿饭才离开。
睡了一晚，杨肃第二天又早早出了门。
他很想把这个清乡的消息送出去，但发现自己一个红党都不认识。
与此同时，还要想办法尽可能多活下去，因为面板显示，所剩寿命只有29天。
真是头大。
杨肃开上车，来到华懋公寓。公寓位于法租界，四周十分繁华。
他在这栋豪华公寓的10层有套房子。
打开房间走进去，是奢华的法式装修，有三间卧室，每间都有一张两米的大床。
透过窗户往外观看，视野非常好，外围房子密布，杨肃看不出任何蹊跷。
在屋里的沙发坐下，脑子却无法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每每看到那几张大床就会想到各种战斗场景。
杨肃只能起身下楼。
再次发动汽车，都不知道该去哪了。
停在一个路口出了会神，一个法租界的安南巡捕过来道：“先生，您不能停在这。”
杨肃答应了一声，重新上路。
法租界里一直隐藏有很多地下党，但这么漫无边际地开车也找不到。
他决定明天不开车了，改坐电车。
但在这之前，自己还要去找找除了.38子弹、华懋公寓外的第三个线索——马太太。
傍晚，杨肃约了马太太在霞飞路克金克咖啡厅见面。
杨肃到时，马太太已经提前等着了。
她穿着一身紧致的旗袍，身姿很好，人也非常漂亮。
“呦，杨先生，您可来了。”
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媚劲儿。
杨肃笑了笑：“你来的还挺早。”
“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怪想先生的。”
马太太这话听着有点撒娇的味道。
杨肃一副渣男模样，只是嗯了一声，坐在对门。
反正前身就是这么个人设。
马太太接着问道：“怎么今天约在了这里？”
杨肃说：“比较方便。”
马太太娇笑道：“你就想着那档子事儿。”
——离这里不远，就是华懋公寓。
杨肃一愣，其实他想说的是法租界日本人少，比较方便。
杨肃咳嗽了一下，说：“这家咖啡馆的厨子是当年沙皇的御厨。”
马太太道：“这家店还有舞厅哪，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舞会。”
侍应生端上来了炸猪排和吕宋汤。
杨肃终于开口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什么？”马太太不是很理解。
“就是生活中不一样的地方。”
马太太困惑地摇了摇头。
杨肃叹了口气，看她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收获。
但马太太毕竟知道杨肃是什么身份，警惕道：“难道被人盯上了？”
杨肃轻轻点了一下头。
马太太胆子很小，捂着波涛起伏的胸口道：“我们是不是这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杨肃刚想点头，脑海中的推演又出现了：
【检测到马太太主动提出暂不见面，是/否同意？】
我要是不同意哪？
【你选择不同意】
【你继续与马太太偷情】
【29天后，你与马太太偷情结束，身上带着浓浓的香水味，从华懋公寓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你在近距离被.38口径瓦尔特手枪命中9发，其中一发射穿左目……】
停！
STOP！
我知道了！我选同意！
【你同意与马太太暂时不见面】
【虽然马太太很舍不得，但无可奈何】
【34天后，马太太心中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再也无法忍耐】
【你同样坚持不住，相约与马太太在华懋公寓大战一日】
【战况异常激烈】
【只见马太太主动发起了进攻，先行仰攻；继而采取俯冲姿态】
【你也不甘示弱，全力迎战】
【傍晚，你从华懋公寓走出，身上香水味更浓，上衣第二个纽扣忘了扣上】
【而三名杀手埋伏已久】
【你在近距离被.38口径瓦尔特手枪命中9发，其中一发射穿左目，直入颅中，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一旁的马太太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三名杀手堂而皇之离开现场】
额……
这是……好消息吧？
起码多花了五天。
而且实话说，这个死法也是众多死法中比较“人性化”的一个，其他那些太难受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以退为进？
就是这个系统的用词多少有点太……那啥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
什么叫“大战一日”？
什么叫“仰攻姿态”？
什么叫“俯冲姿态？”
咋就不能再……细致一点？
但总归有了一点改变，杨肃心情大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高兴道：
“对，我们暂时不能再见面了。”
马太太一听，垂下眼睑道：“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放心，只是暂时。”
马太太咬了咬左侧嘴唇，略带幽怨道：“从来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坏透了~”
那个表情极端诱人，杨肃差点就要当场吃了她。
“好了，你我现在都不安全，早点回家吧。”
杨肃发动汽车，没有送她，径直返回愚园路。
路上还在盘算着刚才的推演，有两个细节值得注意：
其一，为什么偏偏是34天？
其二，之前系统总是说“杀手逃之夭夭”，而这一次却说“堂而皇之地离开”。
到了家，他马上翻开日历。
34天后……是下个月四号，那天是：
农历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