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消失的毒
老黄看着面前满脸不甘的宋安，开口道：“我知道你很希望能够参与调查，但规定就是规定，我也没办法。”
宋安听到老黄的话，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黄队，我……”
老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继续道：“而且不光是你，徐成，王鹏，还有小刘和小吴，他们都不能参与。”
老黄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用词。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都想为案子出一份力，可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得顾全大局。”
宋安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低下头，不想让老黄看到自己的脆弱。
锦寓，那个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女孩，那个总是笑着鼓励他的女孩，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再也不会醒来。
他怎么能不难过，怎么能不愤怒。
“黄队，我真的好想为锦寓做点什么。”宋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明不白地走。”
老黄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锦寓于你，不光是同事，更是恋人。”
“可正因为这样，你更得冷静，不能让感情影响了判断。”
“等邻市刑警队来了，我们一起配合，一定能找出真相，给锦寓一个交代。”
宋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黄队，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老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相信你。”
……
“中毒……中毒……”包间内，老黄绕着桌子来回踱步。
“对了，那杯酒，锦寓是喝了那杯酒才中毒的。”
“可是酒里并没有检测出毒性……”
“毒到底下在哪里？”
“黄队”，林玄出声打断了老黄的思绪。
他是邻市刑警队的一名队长，据说是主动要求前来支援的。
“程同志所有入口的食物、包括餐具都检查过了吗？”
老黄肯定地点点头，表情严肃：“嗯。我们通过监控一帧一帧地查看过，可以确保所有入口过的东西都送去检验了。”
“都没有检测出毒性？”林玄诧异道，“那毒下在哪？”
他缓缓走到桌前，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桌面。
因着是案发现场，凌乱的餐桌便无人敢收拾。而程锦寓的座位处，同样是一片狼藉。虾壳、骨头等在餐盘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突然，林玄的视线定格在餐盘旁一个毫不起眼的拉环上。
“这是……”林玄捻起那个毫不起眼的拉环，将其置于眼前，细细打量起来。
“应当是罐装饮料上的。”老黄瞥了一眼，随口答道。
林玄看向老黄，接着抛出疑问：“为什么没看到饮料罐？按常理来说，拉环和饮料罐不该分开才对。”
“说不定是谁随手扔了，这垃圾桶没清理过的，饮料罐估计还在里头。你找找看。”
林玄应了声好，来到垃圾桶旁，开始仔细翻找。
可垃圾桶里只有一堆散发着异味的食物残渣，以及几张皱巴巴的餐巾纸。
林玄不死心地将手探入其中，拨开残渣，反复翻找，可依旧不见饮料罐的踪影。
“怎么会……”林玄喃喃自语道，“那种拉环，除了罐装饮料外，还能是在什么东西上？”
“难道是食品罐头……”
“可垃圾桶里同样没有这类东西。莫非是被凶手带走了？”
“或许毒就下在那里面，所以凶手才会将它偷偷带走，好销毁证据。”
“黄队……”
“小林……”
两人同时喊出了声。
林玄赶忙道：“黄队，你先说。”
“我怀疑凶手将毒药偷偷带离了现场。”
林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
“黄队，我想再看看监控。说不定能从里面发现凶手带走东西的画面。”
“好。”
……
林玄盯了屏幕整整一个下午，眼睛都快瞪酸了，忍不住抱怨道：“这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罐头啊？”
“年轻人，耐心点。”老黄站在一旁，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语重心长道：“多看几遍，总能找到线索的。”
林玄烦躁地往后一靠，椅子发出“嘎吱”的声响：“可是都反复看了这么多次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黄丢掉手中的烟，伸手指向屏幕：“你也不要光盯着罐头找，多观察观察其他地方，没准能有新的发现呢？”
“很多关键线索，往往藏在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里。”
“呃……您说话一直这样吗？怪老成的。”林玄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您不是还没到60吗？”
老黄仰起头颅，望向天花板，眼中涌动着化不开的愁绪。
“可能是我老了吧。”
“唉，到底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现在也就只能和你们讲讲大道理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林玄倾诉。
“你也别嫌我啰嗦。干咱们这行，性子急可不行。经验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接着看吧，这罐头也许是破案的关键，也许不是，总之……绝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林玄望向老黄，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案子大概的情况他也了解过了。
死者不仅是他的下属，更是他故友的女儿。自从故友去世后，黄队便将她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如今“女儿”突然离世，这沉重的打击，足以让任何一位父亲崩溃。
更何况，这次的案子还牵扯到黄队的其他下属。如此一来，凶手很可能就藏在那几人当中。
林玄深知，老黄此刻的内心必定是翻江倒海。
这案子棘手之处，不仅在于死者和他的特殊关系，更在于涉案人员都是他朝夕相处的下属。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
老黄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案子我一定会查到底，但我绝不相信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唉，但愿如此。
林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