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走水化蛟

林墨看着双尾冥猫的身形渐渐化作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飘向河面，然后悄无声息地沉入河水之中。

然后林墨在河岸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开始耐心的等待。

清虚仙子则飘在一旁，手指轻轻一点，一幅缩小版的水墨画卷在林墨的面前展开，显示出冥猫在水下的视野——这是她们卡牌之间的能力之一，可以与冥猫共享感知。

画卷中，浑浊的河水中，偶尔有鱼群游过。

随着冥猫的下潜，光线越来越暗，但猫的夜视能力让画面依然很清晰。

河床上散落着碎石和腐烂的木板，偶尔能看到被河水冲垮的房屋残骸——这也证实了周师爷说的“下游三个村子被淹“的情况。

突然，画面一阵剧烈的晃动。

“怎么了？“林墨身体前倾，有些担心的问到。

清虚仙子眯起眼睛，有些凝重的说道：“应该是有东西在靠近了冥猫。”

画卷中的河水的暗流突然变得湍急，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河床深处缓缓升起。

冥猫迅速的躲到了一块巨石的后面，只露出一双发光的眼睛。

那是一条巨蟒。

它的身体粗如水缸，漆黑的鳞片上泛着青铜色的光泽，头部已经隐约有了蛟龙的特征——两处凸起的肉瘤，那是即将成型的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碧绿如翡翠，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光芒。

巨蟒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缓慢地在河底游动，似乎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它经过的地方，水流会自动分开，形成一条无水的通道——这是即将化蛟的标志性能力“分水“。

“看清楚了？”清虚仙子收回画卷，“这条巨蟒灵智已开，正在为走水做准备了。它现在是不吃血食的，否则你那小猫早就被一口吞了。”

林墨若有所思的问道：“也就是说，洪水是它化蛟必经的过程？“

“没错。走水化蛟，需借水力冲破桎梏。洪水越大，成功率越高。”清虚仙子冷笑一声后说道，“当然，岸上那些蝼蚁一般的凡人就要倒霉了。”

正说着，冥猫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岸上，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水珠，轻盈地跳上林墨的膝盖上面。

“辛苦了。“林墨挠了挠猫下巴，然后将冥猫收回卡牌。

林墨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然后说道：“先回县城，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清平县的夜晚比白天更加萧条。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打更人经过，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的的凄凉。

林墨没有直接回到县衙，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的尽头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这是白天那个店小二告诉林墨的“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推门而进，浓烈的酒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不大的厅堂里坐着七八个人，大多是粗布短打的汉子，见到林墨这身官服，谈话声立刻低了下去。

林墨故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来壶好酒，再切半斤熟牛肉。“

掌柜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警惕地打量着林墨，谨慎的说道：“这位大人，小店简陋，怕是招待不周......“

林墨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之上：“无妨，我就是想听听县里的新鲜事。“

银子的光芒让掌柜的表情立刻热情起来，有些谄媚的说道：“大人您稍等，马上就好！“

酒菜上齐之后，林墨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慢悠悠地自斟自饮。

很快，酒馆里的谈话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听说县尊已经派人去州府求援了，但州里说这是天灾，不管...“

“...放屁！明明是河里的妖怪作祟！我表哥在县衙当差，亲眼看到张大胆的尸体，下半身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断的...“

“...赵员外昨天又加高了自家仓库的地基，还雇了十几个护院...“

林墨的耳朵竖了起来。赵员外？应该就是白天周师爷提到过的一个富商？

林墨端着酒杯凑到那桌人旁边：“几位小哥，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胡子勉强点头，小声说道：“大人请便。“

林墨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杯酒：“初来乍到，就想了解一下县里的情况。刚才听你们说到赵员外？“

酒过三巡，话匣子就打开了。

原来这赵员外是清平县最大的粮商，仓库和作坊都建在河边低洼处。

河水上涨后，他已经损失了不少存货，据说私下里悬赏了一百两银子，要取“河妖“的性命。

“不止呢，“大胡子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赵员外还资助了县里的那些法师，买了好多符咒法器。我侄子在码头干活，亲眼看到昨晚运进来一船的黑狗血...“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个赵员外是铁了心的要杀巨蟒，不惜血本。

回到县衙厢房已是深夜。

林墨点亮油灯，在桌前摊开一张粗纸，开始梳理目前的信息：

1.巨蟒正在准备化蛟，需要借洪水“走水“，这是天地法则允许的修行方式，并非恶意害人。

2.洪水必然淹没清平县低洼地区，尤其是赵员外的产业。

3.县衙和赵员外都在筹备屠蟒，但动机不同——县衙是为了保护百姓，而赵员外是为了保护财产。

4.化蛟劫将在七天之内爆发，届时巨蟒要么成功化蛟，洪水退去；要么失败死亡，但失控的洪水可能造成更大灾难。

“棘手啊......“林墨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想到。

清虚仙子的身影在林墨的眼前浮现，翘着腿坐在窗台上：

“怎么了？狡猾的林大侦探也有头疼的时候啊？“

林墨白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的仙子大人，你也别阴阳怪气的。我在想怎么完成任务——'解决水患'呢。“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清虚仙子故意卖关子的说道。

林墨看出清虚仙子是故意在逗他，但也十分配合的求饶道：“还是仙子智慧无双，还轻仙子给在下解解谜。”

清虚仙子闻言一笑，然后掰着纤细的手指说道，

“方案一：帮县衙杀蟒，洪水可能短期退去，但违背天道，长远看可能招来更大灾祸；方案二：放任巨蟒化蛟，县城被淹，任务失败；方案三......”她故意拖长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