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止水城里听人们相传,在冷山迷路的人都回不来。
二十一世纪,物资充沛。小红一家三口,一个照片夹子夹着各种温馨的照片。
止水城是个比较落后的城市,无论是建设还是人们的举止,都没有那么高级,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富贵人家,只是小红一家并不富足,甚至可以说是很穷苦的。
她家住的房子是极为简陋的土坯房,屋顶铺着参差不齐的瓦片,有些地方还透着丝丝的缝隙,墙壁被侵蚀的斑驳陆离,屋顶的边缘还有几丛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着。
窗户很小,玻璃模糊不清,透过窗户,只能隐隐看到屋内昏暗的光线。
腊月二十五晚上,小红已经放寒假了,爸妈依旧还在上班。听说菜市有鲜肉卖,爸妈决定带小红去采购。
第二天,天才刚亮,小红就起床了,她把钱收拾妥当,小心地放进棉衣口袋里。小红虽然只有十岁,但她从小学一年级就帮家里买菜,从没出过纰漏。
拉开门,妈妈给小红围了个大红围巾,寒风呼啸,小红打了个哆嗦。
止水城三角市场有两家紧挨着的小店。一家卖青菜,老板叫依平;一家买肉,老板叫峰哥。依平和峰哥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差不多年纪在这里开了铺子,两家人平日里也会相互帮衬,今天你帮我搬货,明天你拉货我帮你看摊。
小红是上午八点多到的菜市场,小红妈带了自用手推车,准备装多些。微起晨雾的早清,太阳熹微而色泽白炽,搭建的棚屋似一个人久居的床板,烂菜叶和腐臭碎肉在地面摊着,显然被很多人踩踏过。
现在她们见到的只有依平,因为十分钟后峰哥就会回来,于是他们在等鲜肉到货的时候顺便买青菜。
这时候一个健壮的男子走过正在付钱的小红妈,他大手一挥,不出声掳走了小红,待到小红妈回头发现已经晚了,她赶快眼泪涟涟地报警。
小红被送到了冷山脚下,等到她醒来,已经不可能回去了,她迷路了。冷山区大雾弥漫,这是这座山的特色,它非常容易起雾,常常是一天到头都是雾。
拐走小红的罪犯以观看人被猛兽追捕为乐,之前人们闲谈里被撕碎的小孩就是这样传出去的,可惜没人知道真实性如何。
小红也是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脑回路清奇,她迷迷糊糊中来到冷山,一醒来便开始在冷山里闲逛。
逛了许久都没见离开冷山迷雾区域的办法,小红不知道方向,不过看起来还没到坏人放野兽的时间。
小红好像知道自己被拐了,她一声不吭。路边窜出一只刺猬,似乎可以给小红指出明路。
小红跟着刺猬的方向走过去,一路上到处是枯枝败叶和参差的树林灌木,她只能尽量学蛇游走前行,并且尽量小声,防止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
突然她看见了一所红色油漆刷成的棚屋,她就在墙壁后方,差点撞到墙壁,还好她没喊出来。
棚屋右前方隐约能看见一只没栓绳子的狼狗,小红接着闻到了一阵腐臭恶心的味道,赶紧地搜索出口。
这只狼犬黑背黄腹,体型巨大,耳朵半立,眼神犀利且专注。
左前方背向狼狗正好是开着的大门,她镇静地想,关上大门赶快往大路跑出迷雾,或许可以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那狼狗眼看就要发现小红了,但是屋子颜色掩饰了环境,小红正巧裹在大红围巾里。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小红冲出了出口,她赶忙回头拴上了门槛。
狼狗在身后撞击大门,疯狂咆哮着。
不知怎么,那男人一直没有出现,也许是机会,小红参吸了一口气开始狂奔,她从贴着大路方向的边缘开始跑,很幸运,她越跑越开阔,终于,她来到了一处镇子上。
铅灰色的天幕如同一块沉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风,像是从世界的尽头呼啸而来,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无尽的愤怒。
起初,只是几缕细碎的雪籽在风中乱舞。它们像是被风驱赶着的小兽,无序地穿梭着,打在小红脸上,生疼生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大雪如同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狂乱地飞舞,而后轻轻地飘落。风也开始肆虐起来,它粗暴地卷着雪花,不再是单纯的自上而下的飘落,而是横着冲、竖着撞。雪花不再是优雅的姿态,而是被风拧成了麻花状,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雾逐渐散开了,小红找了一户点头同意的人家,在镇子上这住户屋子里住了一晚上。
远处的树林在风雪中瑟缩着,那些干枯的树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拧成了麻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有些树枝承受不住风雪的重压,“咔嚓”一声断裂,重重地砸在地上。树林里早已没了鸟儿的身影,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风暴世界。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那些偶尔匆匆而过的身影都被风雪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们低着头,背着风艰难地前行,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风卷起他们身上的积雪,像是扬起的白色旗帜,很快就又被新雪覆盖。
整个世界都被这风雪搅得混沌不堪,天地间一片苍茫。那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色彩都吞噬掉,只剩下纯粹的白色和寒冷的气流在无尽地呼啸、奔腾。
第二天醒来,他听见了好心收留她一晚上的住户房间外、屋子门口又有交谈声,原来是警察在附近了解情况,而这个恶徒早就榜上有名。小红十分幸运,她被警察带回了家。
过了一个月,路面施工队带来了消息,冷山的路牌摘掉了,改成了冷山区,警察围捕了圈地做窝的恶徒。
有人说,疯狂分等级,一等是障碍,二等是疯子,三等是杀手,四等是罪犯。罪犯是啥?就是畜牲,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