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先礼后兵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苏通判问。

“他们跋扈已久，必定留下很多犯法的事。

将他们的罪证都收集了，弄出十大罪状。”陈晗说道。

赵松拱手：“下官这就去办。”

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去吧，我要午歇了。”

赵松、周髯、苏通判几人下去。

苏通判问：“是否派人通知他们的府上？”

周髯：“这等蠢事我才不会去干。”

赵松：“等着看戏就成。”

二月里没有正月的寒冷，但还是需要烤火炉。

顺天府的牢房虽然比诏狱好，但也好不到哪去。

湿漉漉的稻草，冷冰冰的地面，脏兮兮的板凳，没有一处是能坐人的，每一处都是他们嫌弃的。

那些公子少爷们哪个吃过这种苦头，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喊着放他们出去。

那些狱卒也是没办法，得罪不起只能往里边送点东西，比如干净的板凳，烧得旺旺的火炉。

“公子少爷们别担心，不出半天老爷就会放你们回去。”狱卒安抚他们说。

徐锦等人也无法，只能熬时间。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出不去，他们扒拉着栅栏怒骂陈晗祖宗十八代。

天黑得早，还没到规定的放府衙衙时间，顺天府的官吏就想放衙归家了。

但新任府尹都没走，他们也不好走。

几个相熟的官吏躲在暖房里等着放衙时间到来。

“那些公子们的卷宗交上去了？”

“见头上几位部堂交上去了，现在应该到府尹大人手里。”

一人低声说道：“卷宗上好些事是夸大了说，赵大人在给府尹挖坑。”

“周大人更是给应国公府的编撰了一桩命案，这是故意坑大人的。”

众人嘲笑陈晗，“又是一个短命鬼。”

“关我等甚事，烤火，喝茶。”

“对对对，烤火，喝茶，明日可以看戏咯。”

到了放衙时间，大小官吏陆续往外走。

陈晗到地牢去看望一下这些公子哥们。

他原本想要进去，但看到里面传来咒骂声，便停下了脚步。

他可不是个找虐的人。

陈晗对牢头说道：“你将这个令牌挂在牢房门口正中间，没有本官的手印，谁都不能放人。

但如果有人强行将他们带走，你们也不用拦着，尽到自己的责任即可。”

牢头听到这般吩咐，终于松了一口气，“大人放心，小的会尽力做好。”

陈晗随手抛给老头一串铜板，“今晚勾栏听曲！”

“多谢大人。”

送走大人，牢头立刻回去对那些公子们说：“大人发话了，今夜谁将诸位提回去，牢房都要放人。

恭喜诸位公子，你们能出狱了。”

踩在厚厚的棉被上的徐锦一双骨牌打出去，眼里全都是狠厉，“老子不走了。”

“对，老子也不走了，有他陈晗哭的时候。”

其他公子们也纷纷附和，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陈晗生吞活剥。

“就是，咱们在这地牢里受了这么多苦，哪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对，等他来求咱们的时候，咱们再好好收拾他一顿！”一个公子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光芒。

牢头在一旁听着，心里暗自嘀咕：陈大人也是倒霉。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于是，牢头又劝了几句，见公子们依然不为所动，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公子们继续在牢房里发泄着对陈晗的不满，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

而陈晗此时却正在勾栏里听曲，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全然不想知牢房里发生的一切。

……

……

魏国公府邸

世子夫人在看了今晚送到各处的菜单子，看到儿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在门外躲躲闪闪。

“有什么事就进来说。”

侍女到跟前说道：“夫人，天色已晚但仍旧不见少爷归府。”

“锦儿向来守时，今晚又是国公爷定下的每月团圆饭，他到哪去了？”夫人眉头紧锁，显得十分不安。

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我已四处打听，据说是少爷在街头与人起了争执，结果动了手，不幸伤人，现在已被官府捉拿。”

“又出去惹事了，说了他多少次，少惹事少惹事就是不听。”世子夫人被气得用鼻孔喷气。

得知儿子杀死了人，世子夫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担忧。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平民百姓，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让二管家出面，派人去送一些银两作为抚恤金，以示我们的宽宏大量。

同时让二管家去把我们的少爷接回家来，不管如何都要给魏国公府一个面子。”

侍女领命而去。

夫人独自一人在厅堂中想好了对策，今夜儿子回不来，国公爷又问起，就说徐锦与夫子出城访名士没赶上晚宴。

像这样的事在其他府上也上演了，他们的父亲或母亲都不敢声张，想要悄悄就把儿子接回家。

对于儿子交友不慎，弄出各种荒唐事来，他们均习以为然。

魏国公府的二管家到府衙去，正好碰到其他府上的管事。

一人说：“是新任府尹不识好歹，抓了锦少爷。”

应国公府管事说道：“我家世子爷也在里面。府衙关门了，陈晗不在府衙，听说去了怡春院。”

“牢头怎么说？”

“没有陈晗的手印，谁都不能带人走。”

有人嘲讽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想把火烧到少爷们身上，想要杀鸡儆猴。”

“你他娘的才是鸡，我家世子都是被你们的给带坏了。”应国公府管事不满地说道。

“对不住了，说错了话。”

应国公府管事冷哼，“当务之急，先找到陈晗，让他放人。”

“走吧，去怡春院。能到怡春院过夜的人，怕也是个贪财的。”

有人提议道：“用魏国公府的名头、应国公府的名头压死他，再给他一点甜头，每家出二千两银子如何？”

以往他们都是用各府的名头压人，直接调动捕快、士兵、或是锦衣卫去恐吓对方。

但这个是陈晗，新上任的府尹，给他二分面子，先礼后兵。

“各位都去调人去，若是不得，管他娘的，直接到牢房带人。”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