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会见仙将

林渊躺在分配的、散发着粗糙麻布和汗水混合气味的军帐行军床上，他没有丝毫睡意，而是盘点着自踏入这个黑暗世界以来的“收益”。

【军功：203】

军功的来源途径多种多样，斩杀敌将、率先登城、献上重要的情报、治疗伤兵、甚至是通过某些特殊的仪式或贡献……都可能获得。

其中的200点，来自于他昨夜用【敲击术】悄无声息打开石堡要塞城门的壮举。

而剩下的那微不足道的3点，则来自于三个在城破混乱中不自量力、试图螳臂当车般冲向他、结果被他随手释放的【吸血镰】瞬间切割成碎块的米特兰骑士。

他们的剑术或许在凡人中还算精湛，但在【吸血镰】那无形诡异、防不胜防的切割领域面前，连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便化作了军功系统里冰冷的数字。

至于那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的农夫兵，以及在废墟中绝望哭喊、最终被铁蹄碾碎的平民？他们的死亡，在这残酷冰冷的军功系统里，甚至连一个小数点都算不上。

军功，可以在库夏大军内部设立的、由专门军需官负责管理的兑换处，兑换各种奖励。林渊用意念调出了乐园系统同步更新的兑换列表，琳琅满目，

既有常规的战争资源，也有一些极具这个《剑风传奇》世界特色的、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黑暗与禁忌色彩的东西：

进化点兑换：乐园系统明确提示，库夏军功可以按照 1点军功兑换2点进化点的比例进行兑换。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兑换比率，但并非没有限制——通过军功兑换的进化点存在上限，目前显示为 5000点。这意味着，单纯依靠刷军功来无限提升实力是行不通的。

库夏特色装备：列表中罗列着各种充满异域风情、造型狰狞彪悍的库夏制式装备。

比如刀身宽厚、弧度夸张、据说能轻易斩断米特兰劣质铠甲的【库夏精锐弯刀】（军功5点）；

由特殊鞣制的硬皮和细密金属鳞片缝制而成、能够有效抵御普通刀剑劈砍的【库夏鳞甲】（军功10点）

甚至还有一些由战兽骨骼、深海巨怪牙齿或某些蕴含着黑暗力量的特殊矿石打磨而成的护符、戒指等饰品，附带着微弱的诅咒（如：提升攻击力但降低理智）或增益（如：微弱提升夜视能力）效果（军功10-100点不等）。这些装备对普通士兵或许很有吸引力，但对林渊而言，价值有限。

妖术与强化：这部分的内容，才真正让林渊提起了兴趣。除了可以兑换一些基础的库夏战斗技巧（如：弯刀格斗术、战象驾驭术）或奴役低阶魔兽的基础法门（大多需要配合特定的药物或仪式）外，列表中赫然出现了两个极其诱人的的选项：

【仙将·戴巴的初步肉体改造】（军功500点）：描述文字充满了诱惑与警告——“由伟大的仙将戴巴亲自施展其深不可测的妖术，对受术者的血肉之躯进行初步的强化与改造。能够显著提升受术者的基础力量、物理耐力以及对黑暗能量与精神污染的天然抗性。

注：此改造过程可能伴随一些‘轻微’且‘不可预知’的生理结构变异或精神层面影响，请自行承担后果。”这显然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强化方式，林渊暂时不考虑。

【恐帝陛下的恩赐】（军功2500点）：这个选项的描述则更加模糊和神秘，只说“消耗2500点军功，虔诚地向伟大的、统治一切的恐帝加尼西迦陛下祈求一个‘力所能及’的愿望。陛下或许会回应你的祈求。

禁忌之物：在兑换列表的最下方，是一些被标注为“高危”、“禁忌”的物品，兑换条件也异常苛刻。林渊的目光扫过，甚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贝黑莱特】（军功1000点）！

描述极其简单模糊：“在绝望之时祈求吧，“深渊之神”会回应你，献上珍贵之物，你将获得力量。”

看到这个东西，林渊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贝黑莱特……怎么这玩意都有，轮回者在此界无牵无挂，也能献祭吗？

就在林渊沉浸在对军功兑换列表的分析与对未来规划的思索之中，试图计算如何将这区区203点军功最大化利用，为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换取更多生存资本时——

厚重的毡帘被一只黝黑的大手猛地掀开！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穿着帝国标准侍从皮甲、身形干瘦、脸上带着明显敬畏与谄媚神色的男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近乎匍匐的姿态，对着正躺在行军床上的林渊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大人，”侍从的声音带着库夏语特有的粗粝口音，似乎是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发颤，“伟大的……伟大的仙将有令！召……召您即刻前往帅帐觐见！”

仙将戴巴？！

林渊心中波澜微起，但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了那副早已练习过无数次的、混合了受宠若惊、惶恐不安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手脚并用地从简陋的行军床上“滚”了下来，动作慌乱地整理着身上那套还带着泥土和不知是谁的血渍的新兵制服。

“仙……仙将大人……要见我？！”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不敢置信，“这……这……小人何德何能……！快！快请带路！别让仙将大人久等了！”

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脚步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地跟上了那名侍从。

侍从始终低垂着头，似乎连看林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在前面快速而沉默地引路。

两人穿过喧嚣混乱、篝火处处、充斥着士兵们粗野笑骂声和被俘者绝望哭泣声的外围营地。

越往军营深处走，营地的气氛便越发安静肃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混合着浓烈异域熏香和某种……非人生物体味的诡异气息。

守卫也明显变得森严起来，巡逻的士兵不再是普通的库夏兵，而是身材更高大魁梧、浑身覆盖着厚重黑色鳞甲的亲卫。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远非外围那些普通士兵可比。

最终，侍从在一座异常巨大、如同盘踞在大地上的黑色巨兽般的帅帐前停下了脚步。

这座帐篷通体漆黑，表面用暗金色的丝线绣满了繁复扭曲、充满了亵渎意味的黑暗图腾和巨大狰狞的兽骨作为装饰，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而强大的气息。

帐篷门口，矗立着两名身高超过两米半的重甲亲卫。他们那隐藏在狰狞头盔下的冰冷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林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警告。

侍从上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充满了极致敬畏与恐惧的声音，与那两名如同雕像般的亲卫低声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通报林渊的身份。

亲卫冰冷的目光在林渊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如同驱赶苍蝇般，不耐烦地微微侧了侧身，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林渊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因为即将面见这个世界顶级人类之一而产生的、难以避免的紧张与警惕，定了定神，伸手掀开绣满了诡异符文的黑色毡帘，迈步走了进去。

与外界那充满黑暗、粗犷和血腥气息的环境截然不同，主帐内部，却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奢华的景象。

灯火通明，温暖如春，数十盏造型奇特的、由某种颅骨和宝石镶嵌而成的魔法灯散发出柔和而妖异的暗红色光芒。

地上铺着数层厚厚的、色彩斑斓、图案扭曲抽象的地毯，踩上去柔软无声，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次元。

四壁悬挂着巨大的、用不知名生物的皮鞣制而成的挂毯，上面用鲜血和黄金描绘着库夏神话中那些扭曲、邪异的神祇降临人间、以及恐怖魔兽肆虐战场的血腥场面。

帅帐的最深处，主位之上，摆放着一张由某种巨大黑色异兽的完整皮毛铺就的、宽大得如同王座般的巨大座椅。座椅上，此刻正慵懒地、以一种近乎盘坐的姿态，斜倚着一个身影。

他缠着白色头巾，几缕发辫垂下，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如枯枝般干曲，正慢条斯理地抽着一支造型奇特、烟气缭绕的巨大水烟。

相貌看起来异常苍老，脸上布满了深刻皱纹，花白的、如同枯草般的长长胡须几乎垂到了胸口。一副印度苦行僧的模样。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纯粹的、如同最深沉夜空般的……漆黑！那双眼睛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看穿一切虚妄，洞悉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无需任何介绍，林渊便知道，位就是那位权倾朝野，统领妖兽兵团，剑风传奇凡人的顶点，被誉为恐帝加尼西迦最强左膀右臂的——仙将·戴巴！

“小人林渊，参见仙将大人！”林渊单膝跪下，头颅低垂，似乎是不敢直视戴巴。

“起来吧。”

林渊“诚惶诚恐”地、动作略显僵硬地站起身，依旧保持着低垂头颅、不敢直视的姿态。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戴巴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林渊缓缓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般，抬起了头。他脸上努力挤出最恭敬、最激动、又带着几分被上位者注视时恰到好处的畏惧与不安的复杂表情，迎向了戴巴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纯黑色眼睛。

戴巴仔细地、缓慢地审视着林渊，那目光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他的皮肉、骨骼，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个秘密都彻底剥离、解析。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良久，戴巴那如同枯树皮般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难以判断是嘲讽、是好奇、还是赞许的诡异弧度。

“你……做的很不错。”戴巴终于开口，

“石堡要塞的城门，用的是米特兰那些愚蠢工匠世代相传的复合多重锁芯结构，即便是库夏军中最强大的攻城巨兽，想要将其彻底破坏，也要耗费不少力气和时间。你却能无声无息地洞开……”

他顿了顿，那双纯黑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告诉我，年轻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你是如何做到的？我们伟大的库夏军中，何时……又多了一位拥有如此奇特力量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