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汾阳方言商请语气的表达类型

李卫锋[1]

摘要:山西汾阳方言表达商请语气的主要语气词是“来”和“嘿”,与此相联系的句式有“咱们VP来/嘿”“你也VP来吧/嘿吧”“你给咱VP来吧”和“来我(给咱)VP嘿”等,这些句式从使用频率、主语的限定、预设条件、语气词的语法意义等方面表现出汾阳话自己的特点,尤其是语气词“来”或“嘿”兼表商请义和位移义,位移的主体、方向都很有规律。

关键词:商请语气;位移标记;来;嘿

山西汾阳话中有一类祈使句表达商量、请求、邀约、提议等语气,邢向东谈到陕北晋语的这类语气时,称之为商请语气,把这类句子称为商请句。[2]迄今为止,我们尚没有看到关于汾阳方言[3]商请句的研究,事实上汾阳话商请语气的表达还是很有特点的,值得关注并探讨。

方言中的商请语气大都有固定的表达形式,一是句式固定,二是语气词固定。句式和语气词都可以作为分类描写的标准,汾阳话用于商请句的语气词有“来[lei0]”“嘿[xei324][4]”“吧[pa0]”,普通话中常用的商请语气词是“吧”,因此这里重点讨论带“来”“嘿”的句子有哪些类型,有何规律。我们将汾阳话的商请句按句式分三大类描写,每类中又涉及两类不同语气词。

一 “咱们+VP+来/嘿”

这一类句式是汾阳话中典型的商请句,主语限“咱们”“咱俩”这样的第一人称复数包括式。两个句式在VP相同的情况下,分别在句末用语气词“来”“嘿”表达了不同的语法意义。VP的范围限于现实动作性较强的动词或动词短语,抽象动作类的动词不适用,例如“想象、笑话、考虑”等。商请句本身的语义特点决定了句子的时态限于现在时或将来时,体态限于将然或未然。

(一)“咱们+VP+来”

这个句式常用的语境是:对话双方同在一处,说者请听者在现场做某事,不需要双方发生位移,例如:

(1)咱俩猜谜谜来。

(2)咱们耍墙耍来。

以上两例中说者说此话时双方都在现场,说者提议或邀约在现场“猜谜谜”“耍墙耍”。虽然从实际距离而言,听者就在现场,不需要位移,但从心理距离而言,说者希望听者有趋近他的动作。因此“来”在此处除了表达商请语气,还有一点向说者位移的意思。有时也会在句末加“吧”,语气更加柔和,不加也可。这样的句子如果用疑问的语气表达也可以表示商请义,如“咱俩猜谜谜来?”与例(1)是相同的。

此外,该句式一般只用于现在或较近的将来,不用于过去或将来较远的时间,不能说“咱们下礼拜猜谜谜来”“咱们夜来耍墙耍来”。此句式也不用于需要双方位移的句子,如不能说“咱们一起去来”“咱们到恩家我家写作业来”,晋语有的方言可以这样说,例如神木话“咱一搭去来”[5]

(二)“咱们+VP+嘿”

这个句式常用的语境是:说者请听者到某处做某事,需要双方发生位移的动作。“嘿”表达商请语气的同时,还有位移义。例如:

(3)咱们到北门行看二姨儿嘿。

(4)咱们一起串嘿,告他留下照门。

“商请的事件”必须是将要发生的,因此与过去无关。例如:

(5)咱们礼拜下喽看电影儿嘿。

(6)咱们歇下喽上街串嘿?

从动作发生地点来看,双方要完成VP的动作需要从各自的位置位移至约定地点。

与“咱们+VP+来”相比,二者的差异在于动作是否需要说者发生位移。如前例(2),如果变成下例,情况就不同:

(2′)咱们耍墙耍嘿。

此句说者与听者都不在玩捉迷藏的地方,需要双方一起位移到某处玩。以上例句末尾语气词可以自由隐现,除了语气更加柔和,没有其他改变。

前面例句反映出“来”与“嘿”在是否需要位移上的不同,如果去掉“来”与“嘿”,句子变成“咱们+VP+吧”能否成立呢?试将以上例句变为:

(1′)咱俩猜谜谜吧。

(2″)咱们耍墙耍吧。

(3′)?咱们到北门行看二姨儿吧。

(4′)?咱们一起串吧。

(5′)咱们礼拜下喽看电影儿吧。

(6′)?咱们歇下喽上街串吧。

例(1′)(2″)(5′)句都是可以成立的,也都表达商请语气,但语义发生了变化,没有了位移的方向,动作发生的地点不再那么明确。例(3′)(4′)(6′)需要一定的语境辅助才能成立。因此,“咱们+VP+吧”与前两种句式的不同即不带有位移义。

这一组句式的内部差异,通俗点说,就是:“来”句“咱们”都不位移,“嘿”句“咱们”都位移,“来”和“嘿”兼表位移义与商请义,“吧”句无所谓位移,“吧”只表达商请语气。

二 “你+也VP+来吧/嘿吧”

这一类句式主语限于第二人称(单复数均可),VP前的“也”是隐含预设条件的,即说者在做某事或准备做某事,邀请、提议听者也一起做某事。交际中,“也”后可以加其他状语成分“跟上我/我们”或“和我/我们”,意即邀请“你”和“我/我们”一起去做某事。这一组句式与上一组句式相比,句末语气词“吧”是不可少的,去掉以后句子不成立。

(一)“你+也VP+来吧”

这一句式的常用语境是说者正在进行着某事,邀请、提议听者来参与此事,听者需要有位移,但说者不需要。例如:

(7)我正打麻将咧,你也打来吧。

(8)你也和我们一起耍来吧。

(9)我们正听人家五爷子谝咧,你也听来吧。

以上例句在普通话中需要将“来”提至动词前,如“你也来打麻将吧”“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吧”“你也来听吧”,且“来”的意义较实,趋向动词的语义很明显。汾阳话也可以说“你也来听来吧”,但动词“来”去掉以后句子更显自然和精练,句末的“来”意义较虚,还是有位移的方向感和商请义。当然,句子离不开“吧”,说明“吧”除了表语气,还具有成句作用。

(二)“你+也VP+嘿吧”

这样的句式同样是说者邀请、提议听者来参与某事,但与2.1不同之处在于,说者与听者需要一起位移去做某事,例如:

(10)你也打麻将嘿吧。

(11)你也和我们耍嘿吧。

(12)你也听课嘿吧。

(13)你跟上我们喝酒嘿吧?

(14)*你喝酒嘿吧。

说者在邀请听者时,自己并没有去做某事,而是请听者一起去“打麻将”“耍”“听课”,双方需要一起位移到某地,这里“嘿”的位移方向是一致向外,与“来”相反。例(13)是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位移到某地做某事。例(14)不能成立,原因是“你”必须有一起做伴的人去做某事,否则不能成立。但是这个做伴的人必须是“我/我们”,不能是“他们”或别人。

前两个句式去掉“来”“嘿”,变成“你+也VP+吧”能够成立,但语义发生了变化,常用语境是一些人正在做某事,说者提议听者也一起去做,例如:

(15)你也打麻将吧。

(16)你也去[tsh55]吧。

(17)你也和他们喝酒吧。

这些句子着重表达的是提议“你”去做某事,不是邀约、商量,也就是说商请语气较弱,位移与否不明确,一起行动的人扩大至“我/我们”之外的别人。

如果去掉句式中的“也”,变成“你+VP+吧”又有不同,例如:

(18)你问你妈要钱去[tieʔ0][6]吧。

(19)你赶紧和他们/老三们去[tsh55]学校去[tieʔ0]吧。

(20)你麻利些儿往回赶吧。

以上例句都有说者催促或要求“你”去做某事的意思,去掉“也”就隐含着VP只由“你”来完成,跟说者没有关系,因此说者不位移或者根本不参与动作。语气词“吧”使句子语气变得柔和,几乎与商请语气无关,如果没有“吧”句子就变成了命令句。如:

(18′)你问你妈要钱去[tieʔ0]!

这样的句子肯定与我们讨论的商请句是不同的,在此需区别开来。

总结上述内容,我们发现“嘿”的存在与说者“我/我们”的关系非常紧密,无论是动作的执行者还是参与者,有“我”才能出现“嘿”,这一点很重要。“你+也VP+来吧”、“你+也VP+嘿吧”与“你+也VP+吧”的不同可用下例说明:

(21)你也打圪桃来吧。(注,圪桃,村名。)

(21′)你也打圪桃嘿吧。

(21″)你也打圪桃吧。

例(21)和(21′)的差异如前所述,说者在例(21)中没有位移,而在例(21′)中有位移,相对于说者而言,在两个句子中的位移方向是相反的。例(21″)重点表达的是“到打圪桃的时候了或别人都在打圪桃,你也打吧”,“是否位移”不是它要表达的重点,且商请的意味很弱。

因此,这一组句式的内部差异,通俗地讲,就是:“来吧”句“你”需要位移,“我”不需要;“嘿吧”句“你”“我”都位移。单纯的“吧”句不在乎位移不位移。这类句子的“吧”主要是表达商请语气,但限于与“来”“嘿”连用时,单独使用“吧”商请意味也很弱。而“来”和“嘿”主要作用是表达位移及方向,也兼表商请义。

三 “你+给咱+VP+来吧”与“来+我+(给咱)+VP+嘿”

这一类句式没有前两类句式那么整齐划一,之所以归入一类,是因句子都可带“给咱”。但两个句式情况又有所不同,逐一来看。

(一)“你+给咱+VP+来吧”

这一句式是说者请求、安排或提议听者做某事,也应属于商请语气,比商量的语气稍重些,但绝不是命令。出现的语境是说者可能在做某事或忙于某事,提议或安排听者来帮忙做某事,这里“来”的方向性是比较强的,商请语气主要靠“吧”来体现。同样是说者不需要有位移,而听者需要有位移。例如:

(22)你给咱拣角角来吧。

(23)你给咱写对子来吧。

这样的句子如果变成“你给咱拣角角吧”“你给咱写对子吧”时,听者也不发生位移,只表示请听者做某事。

此句式还可以说“来你(给咱)VP吧”,“来”前移至句首,这时兼表商请义和位移义,句末就不能再用“来”。“吧”可以不出现,但语气变成了命令。邢向东指出清涧、佳县等方言会出现句首的“来”和句末的“来”共现的情况,二者语法意义、语用意义相同,出现位置互补,但性质不同,语法化过程也不同,前者是话语标记,后者是表祈使语气。[7]汾阳话句首的“来”和句末的“来”其性质应与邢先生所说相同。

(二)“来+我/我给咱+VP+嘿”

“来+我+VP+嘿”在汾阳话中的使用频率很高,比加“给咱”的句子更常用,其适用语境是,说者与听者商议自己去做某事。在汾阳话中,“我”可以换作“咱”,但不能换作其他代词。句首的“来”明显有商请义。句末不用“来”,而是用“嘿”,这是比较特殊的地方。“嘿”表示发生动作时说者会有位移,并且说者已经有主意要去做某事,体现的是自己的意愿。“嘿”在这里表示位移义,其后也可以自由隐现“吧”。例如:

(24)来咱买票嘿。

(25)你等的,来我和他说嘿。

(26)来我给咱做饭嘿?

(27)来我赶紧回嘿看看我妈在咧不咧。

例(24)(25)(26)都在句末用了“嘿”,例(27)在句中用了“嘿”,从这几句中我们感觉“嘿”很像“去”的意思。例(24)(25)(26)如果去掉“嘿”或换作“吧”,那么整个句子将失去位移义,只是和听者商量“我”去做某事。例(27)一定不能在句中把“嘿”去掉或换成“吧”,只能换成“去[tieʔ0]”才成立,说明此处“嘿”表示趋向或位移的意义很明显。陕北绥德话有类似汾阳话的说法,如“来我说去”“来咱几个买菜去来”。[8]

这一组句式共同点是:都有“给咱”,动作的执行者只是句中的“你”或“我/咱”,没有其他人。不同点是:“你+给咱+VP+来吧”动作执行者是“你”,句末用“来”,不能用“嘿”,但“来”可以提到句首,“来”兼表位移义和商请义;“来+我/我给咱+VP+嘿”动作执行者是“我”,句末用“嘿”,不能用“来”,“嘿”表位移义,“来”表商请义,句末换作“吧”则无位移义。

四 三类句式比较及汾阳话商请句式特点

上述三类句式应该不在同一个历史层次上,“来”句和“嘿”句应该是较早的句式,“吧”句是受官话影响的结果,因此有的句式对有“吧”与否限制较少,而对“来”和“嘿”的限制很严格。而且,“来”句和“嘿”句的使用频率也有差别,相对而言,“嘿”句使用较多。

我们将上述三类句子的差异总结如表1:

表1 三类句式的比较情况

续表

综合此表及前述分析,汾阳话商请句的表达有以下特点。

第一,从使用频率来看,“咱们+VP+来/嘿”“来+我+VP+嘿”是常用的商请句式。在这两组句式中,“来”“嘿”可以兼表商请语气,且“嘿”句的使用频率都高于“来”句[9]。以“你”为主语的句式使用频率也不高,且商请意味稍弱。

第二,从主语的限定来看,商请句的主语限于对话双方,而与其他人称无关。但不是所有的句式都可以用“咱/咱们/你/我”做主语,不同句式对主语有不同的限制。

第三,从句子的预设条件来看,“嘿”句一定隐含说者“我”参与动作。“来”句只在特定句式中隐含“我”,如“咱们+VP+来”“你+也VP+来吧”。所以“你+给咱+VP+嘿吧”这样的句子在汾阳话中绝不成立,因“你给咱VP”的执行者不包含“我”,只有“你”,与“嘿”的预设是矛盾的。但在晋语很多方言中都可以说“你给咱买菜去吧”,汾阳话类似的表达也是“你给咱买菜去[təʔ0]吧”,绝对不可以用“嘿”。

第四,从语气词“来”“嘿”的语法意义来看,二者有几点不同:

1.以上句式的“来”“嘿”都带有位移义。如果句子所指动作会发生位移(这里的“位移”包括实际距离或心理距离的位移),那么必有“来”“嘿”;如果双方都发生位移,那么必有“嘿”。可见,“来”“嘿”是能够发生位移的标记。

2.“来”和“嘿”比较而言,标记程度也不同,“来”表示只有听者发生位移,“嘿”表示双方都有位移。“来+我+VP+嘿”句中因为预设条件是“有且只有我”,相当于动作的所有参与者都参加位移,因此也可看作“双方有位移”。这样,从标记等级的角度来看,嘿>来。

3.“来”与“嘿”发生位移的方向也不同,“来”向内,是趋近说者的方向,“嘿”是向外,双方一起朝着一定的方向而去,当然这里的方向包括心理方向。

4.单纯带“吧”的句子不含位移义,只表商请义,但在本地人说来并不是很地道,可见是受官话影响的产物。“吧”在必须与“来”或“嘿”连用时,兼表商请义,还有成句作用,应该是官话向方言渗透的表现。

第五,联系晋语其他方言来看,汾阳话的常用句式“咱们+VP+来/嘿”在其他方言中也常见,但所用语气词和具体限定条件有所不同。据邢向东所述,陕北神木话常用的句式“咱每/你/我+VP去+来”中,“去”是趋向动词,“来”表达商请语气。[10]清涧石盘话中常用句式为“咱每/你/我+VP去+去来”,第一个“去”依然是趋向动词,第二个“去”已经和语气词“来”合为一个凝固的结构表达商请语气。吴堡话也有“咱+VP(去)+来”结构,但“来”常被换作“些[sie0]”表达商请语气。[11]晋语吕梁片的离石、临县、柳林、兴县[12]、中阳,并州片的文水、孝义[13],五台片的定襄[14]、忻州等地也多用“些[ɕie0]”[15]类语气词兼表位移义和商请义,句式多用“咱们VP来/些”表达位移主体和方向的不同。并州片太原、平遥,上党片武乡、襄垣则不带具有位移义的词,都用“哇”表达商请语气,常用句式为“咱们VP哇”。[16]我们认为,以上所举各地方言商请句的语气词中,“些”与“嘿”属一类,应与“去来”有很大关系,但从音理上尚无明确的证据表明“些、嘿”就是“去来”或“去”。“哇”与它们不同,应是受官话影响的结果。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看到汾阳话商请语气的表达形式相对而言不算特别丰富,但规律性较强,句末语气词“来”“嘿”除了表商请义,还与位移密切相关,其预设条件也与主语和句式结构紧密联系,在表位移与表商请语气这两个方面都有作用。这是比较有意思的现象,其产生机制及演变过程还值得深入研究,晋语各方言点之间在商请语气的表达上有何区别与联系,也可做进一步探讨。

参考文献:

[1]邢向东.陕北、内蒙古晋语中“来”表商请语气的用法及源流[J].中国语文,2015(5).

[2]邢向东、王兆富.吴堡方言调查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14.

[3]史秀菊、双建萍、张丽.兴县方言研究[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14.

[4]范慧琴.定襄方言语法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7.


[1]作者简介:李卫锋(1977-),女,山西传媒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汉语方言学。

[2]邢向东.陕北、内蒙古晋语中“来”表商请语气的用法及源流[J].中国语文,2015(5)(P387).

[3]山西汾阳方言属于晋语吕梁片汾州小片方言,汾阳地处山西省腹地偏西,吕梁山东麓,太原盆地西缘。

[4]“嘿”本字不详,在句末读阴平324,其后有其他音节时读31。宋秀令(《汾阳方言的语气词》,《语文研究》1994年第1期)将其写作“嗐[xei324]”,描写为语气词,用于陈述句末尾表实践和疑问句末尾表疑问,对此说法我们保留意见。

[5]邢向东.陕北、内蒙古晋语中“来”表商请语气的用法及源流[J].中国语文,2015(5).(P388)

[6]汾阳话趋向补语“去[tieʔ0]”,老派也说[kəʔ0]。“去”作动词时,读[tsh55],如“去学校”。

[7]邢向东.陕北、内蒙古晋语中“来”表商请语气的用法及源流[J].中国语文,2015(5).(P395)

[8]例句来自邢向东(2015)文中例25、27。

[9]“来”在汾阳话中还做过去时助词,在具体语境中可以区别是过去时助词还是商请语气词,也可能因此使其在商请句中的用法有所限制。

[10]邢向东.陕北、内蒙古晋语中“来”表商请语气的用法及源流[J].中国语文,2015(5).(P388)

[11]邢向东、王兆富.吴堡方言调查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14.(P411)

[12]史秀菊、双建萍、张丽.兴县方言研究[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14.

[13]孝义话中的“些”读作[sei]。

[14]范慧琴.定襄方言语法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7.

[15]这里的“些”是同音替代,与一些方言乃至近代汉语中的语气词“些”无关。

[16]离石、临县、柳林、中阳、平遥、太原、文水、孝义、忻州、武乡、襄垣各地材料均来自笔者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