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立春的牛，最牛

“万事开头难！”

三耳秀才在自己的书斋“五更涵”里呆坐了好久，自言自语着“万事开头难”。又过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扶着门框，大声喊：“二宝，你俩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姐姐赵小燕和弟弟李大力进了书房，三耳秀才坐在书桌前，严肃地说道：“爸爸有个新的写作计划，是关于中国传统节气的。一年有四季，每季六个节气，爸爸想让你们化身节气的小使者，跟随我踩着节气的时间点，来一场传统文化漫游，演绎这一年的时光，每个节气都有一个沉浸式故事，有兴趣吗？”

“爸爸，就我和弟弟吗？”

“你们不是有两个好朋友吗，我们邀请孙湉湉和钱壮壮也加入。你们四个小使者轮流‘值班’，依次站‘C位’。好不好？”

“我是小燕子，那我在春天喽！”赵小燕说道。

“看来，我，大约在冬季。”李大力闪了一下眼睛接着说道，“在春天，没我什么事吧？！”

三耳秀才继续说道：“你们每个小使者都有一个守护神。在春天，春神句芒就是小燕子的守护神。而李大力，你这个熊孩子，守护神就是冬神玄冥。夏神呢是祝融，秋神就是蓐收啦！”

“爸爸，我们的守护神，守护我们什么？”熊孩子问道。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简单来说，春神守护我们生好，夏神守护我们长好，秋神守护我们收好，冬神守护我们藏好。小燕子呀，春神句芒主管万物生长的。你，沉浸在春天的故事里，当一个大主角。句芒就守护你健健康康，快乐生长！”

小燕子乐了。

就这样，在五更涵书斋，三耳秀才带着小燕子和熊孩子，开始了春天旅行的第一站：立春。

中国人做一件事特别注重开好头。作为作家，就要会写、会讲。这一天，三耳秀才给两个孩子讲的是牛。他说，中国很早就驯服了野牛。不过，牛最初的大作用是祭祀，不是用来耕田的。比如“牺”“牲”，都是祭品。不难发现，它们都是“牛”字旁。接下来，三耳秀才话头一转，对两个孩子说：“把牛赶到房子里去，加个宝盖头‘宀’，是个什么字？”

小燕子立马回答：“‘牢’字呀。爸爸，你说牛，怎么扯到牢狱那里去了呢？”

“哈哈哈，牢，最初可不是用来关人的，而是关牛的。”

“关牛的呀！现在还关牛吗？”熊孩子李大力和小燕子都笑了起来。

“嘿嘿，现在关牛的叫牛棚。牛，可是我们中国人最早驯服的动物之一。把野牛关起来鞭打训练，时间长了，野牛就听话了。这就叫驯服。”

熊孩子眼珠一转，张嘴问道：“这，不是和你们大人管教我们一个样吗？”

作家当然不怕被孩子问。他说道：“那可不一样。对动物，叫驯服。对孩子，我们说的是教化。再说，现在，爸爸妈妈对你们爱都爱不过来，怎么会舍得打骂哟！”

小燕子撇了撇小嘴：“不打不骂，有时比打骂更厉害。爸爸，你继续说牛吧。”

“经过长期的打和骂，慢慢地，野牛就变成了家牛。至于‘牢’字，变成了关犯人的牢房的牢，那是文字意义演化造成的。”

“原来如此——呀！”熊孩子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了古人驯服牛，我再跟你们讲一讲祭祀。祭祀，可是古人生活中的大事。用牛来祭祀，这祭品叫大牢。这样的祭祀，档次最高，只有天子和诸侯才可以。当然，天子的大牢最多。”

讲到这里，小燕子有点不耐烦了，问：“爸爸，你讲了半天牛，这和立春有什么关系？”

三耳秀才微笑了一下，说：“我们中华民族以农为本，立春，现在还有‘鞭打春牛’的习俗。这里有‘牛’吧？在古代，立春时节还有一个超级大的仪式，里面也有‘牛’的。”

“什么仪式？”

“耕耤（jiè）礼（也写作‘耕藉礼’）。就是每年春耕前，天子、诸侯亲自下田干一会农活。这一制度在西周时就有了。”

“皇帝也要亲自干吗？”小燕子吃惊道。

“对呀。不过这更多是一种礼仪，完成一个仪式，不用真的干活，目的是劝农，祈祷来年多收粮食啦。”

“这里面有故事吗？”熊孩子追问道。

“有一年立春，清朝的嘉庆皇帝，就是干掉和珅——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大贪官——的那位。这之前，我先给你们科普一下‘一亩三分地’和‘三推三返’。”

“什么三分地？”

“‘一亩三分地’，是皇帝行耕耤礼所用的一小块地。后来，‘一亩三分地’的用途扩大了，也可以用在普通人身上，变成‘个人小地盘’的意思了。小燕子，老师给你们布置作业，你们要把作业写到本子上，你的作业本是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呀？哈哈哈，好好耕作你的责任田哟！”

“那，爸爸，‘三推三返’是什么？”

“天子耕田，得有很多人陪着，天子只是在‘一亩三分地’上‘三推三返’即可。具体说，就是农人赶牛拉牛，嘉庆皇帝只需护着犁的把手，在地里来回三趟就行了。”

“我们做作业，如果也可以这样‘三推三返’就好了。”熊孩子做了个鬼脸。

“你个熊孩子，就知道偷懒。嘉庆二十年，那牛不听话，发脾气，犟了起来，先是不入套，后来好不容易入了套，又不按规定的路线走。仪式勉强完成后，轮到嘉庆皇帝发牛脾气了。”

“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发起牛脾气来了，哈哈，跟爸爸妈妈发脾气一样吧？”熊孩子嘿嘿笑起来。

“好个嘉庆，当场发威，相关的官员就地免职。一年以后，有人为被罢免的那几个官员求情，一开始，嘉庆皇帝也同意了让他们官复原职。可是没两天，他就变卦了。”

小燕子用手往自己脸上比画，学了一下川剧变脸，说道：“皇帝怎么也说变就变？”

“可能是皇帝的牛脾气更大吧，一年时间也消不了气。嘉庆变卦了，官复原职的圣旨追回来，求情的人扣奖金，钦此！”说到这里，三耳秀才学电视剧里太监宣布诏书。

“皇帝的牛脾气，威力超级大呀！”

“总之，立春的牛，是不是最牛？”三耳秀才说了这句，觉得不过瘾，接着说道，“总之，孩子们，你们要记住：少年要有牛精神，少年不犯牛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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