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禁林

华生指节抵住泛潮的砖墙，舆洗室的湿冷渗入袖口：“原来凶手是提前蛰伏在舆洗室！”

桃金娘半透明的身影蜷缩在滴水的水龙头旁，珍珠色泪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最近的学生像是被施了某种魔咒，明明平时最厌恶这个阴冷的角落……”

“他们的表现如何？”

“像喝多了威士忌一样，跌跌撞撞的。”桃金娘眼角红红的。

“因为凶手提前进行了大范围的投毒，吃下致幻剂的学生会沉浸在幻境中而不受控制地来到这间舆洗室，从而看到蛇怪眼睛的倒影。”

华生将这几条线索整合之后告诉病床上的福尔摩斯。

后者斜倚在雪白枕间，病号服领口松垮地垂着，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悬浮在他面前，随着指尖轻叩自动翻页。

福尔摩斯眼皮都没抬一下：“看样子是没有多少目击者了？”

“这是大范围投毒，凶手孤身一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不少学生热衷于礼堂的南瓜汁。”福尔摩斯突然合拢报纸，纸张发出响亮的噼啪声。

“可是他是如何避开众目睽睽的视线的？”

“混进后厨就行了。”

华生按照福尔摩斯的指示，来到了后厨，这里有两名巫师和几个家养小精灵在打扫。

“你是？”

“约翰·华生，我是来审问诸位的。”

其中一名厨师神色紧张，手中的拖把差点掉在地上。

“听着，不用紧张，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华生举起手，“你们看，我没有带任何具备攻击性的玩意儿。”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否来过学生？”

“很少有学生愿意来厨房这种平庸的地方。”胖厨师回答。

“我现在想求证一件事，是否有交换生来过厨房。”

一听到“交换生”三个字，胖厨师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边上的家养小精灵也有所动容。

华生作为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一眼就捕捉到他们的微表情，这件事有着落了。

“就在上周，一名德国交换生申请参观后厨，说是为了体验，他还不停吐槽德国学校的食堂太过脏乱。”胖厨师停顿片刻，“约翰先生，这个学生出了什么事吗？”

“对，他涉嫌犯下一起严重的谋杀和一起投毒。”

胖厨师愣在原地。

“你们记住那名交换生的长相了吗？”

一位家养小精灵拉了拉华生的裤腿：“我记得，他很壮实，看上去不好惹，脾气也很差，手一直揣在口袋里。”

“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

直到华生离去，胖厨师才回过神。

福尔摩斯看完两份《预言家日报》，才等到华生的消息。

“小事一桩。”华生只感觉一身轻松，现在他们对凶手知根知底，唯独凶手在暗处躲藏。

“没这么简单。”福尔摩斯偷偷点燃一根香烟——尽管夏妮不让他抽烟。

华生去排查了一圈的交换生，果然没找到符合小精灵描述的样貌。

突然，他灵光一闪，既然找不到现在这个凶手，不妨去找找第一件血字案的凶手。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果然从一名交换生的口中得知有关第一个凶手的线索。

“他是一个肺痨鬼，严重的时候甚至能咳出血来。”其中一名叫卢卡斯的交换生说道。

“我需要知道他的用手习惯。”

“左撇子，我们曾经看到他掏魔杖的习惯，就是用左手先去拿的。”

卢卡斯又补充道：“不过之前某段时间，他试着去练习右手，好像能流畅写一些德语单词。”

这是个关键线索，说不准翻倒巷的那个血字正是用右手写的。

华生还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平时有没有玩的较好的朋友？”

“菲利克斯，因为患有绝症，所以性格比较阴沉，貌似没什么朋友，就是之前来英国的时候在交换生里面认识一位叫鲍尔的家伙。”

“两人很玩得来吗？”

“说来也怪，鲍尔是这个性格粗糙且脾气暴躁的人，大家都不愿意与他交谈，反倒是菲利克斯和他有说有笑的。”

“你们最近有见过鲍尔吗？”

“没有。”

根据卢卡斯的回答，鲍尔在几天前就消失踪迹，由于大家都不喜欢他，所以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只当是鲍尔提前回国了。

“我算是知道那串血字为什么歪歪扭扭的了。”华生气喘吁吁地跑进校医室，却撞见夏妮正在给福尔摩斯喂水果。

福尔摩斯吐掉嘴里的葡萄籽：“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第一件案子的凶手名叫菲利克斯，身患绝症，应该是肺部疾病，情绪激动或者其他特定环境下容易口吐鲜血。而且他是个左撇子，却在案发前一个月开始练习用右手写字，这显然是在为之后的血字做准备。”

福尔摩斯微微点头，夏妮在一旁听得入神。

华生也挑起一颗葡萄丢入嘴中，酸甜的果汁充斥着口腔，润滑喉咙，这才接着往下说：

“然后跟菲利克斯走得比较近的便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鲍尔，两人同为交换生，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关键的不在这，而是鲍尔同样为左撇子，但由于他的身体并不协调，一直没学会右手写字，所以三楼桃金娘的舆洗室里的血字会有偏差。”

“鲍尔去哪了？”

“谁也不知道。”

福尔摩斯环顾四周：“最近几天床位空出来许多，你要不要也借此机会休息一会儿？”

华生拒绝了福尔摩斯的邀请。

“霍格沃茨还能有什么地方藏得下一个活人？”

夏妮插入对话：“学院里面没有，学院外面可说不定。”

“海格的小屋？”

“禁林。”

华生的脸上表现出抗拒的神情：“听说那儿很危险，我对魔法并不熟练，恐怕难以胜任这个任务。”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伤员陪你去冒险？”福尔摩斯展示自己触目惊心的伤口。

“如果海格愿意的话，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华生从学校的后门走出，悄悄来到海格的小屋外，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看到海格正在火炉边上烘烤一颗巨大的蛋。

华生推门而入：“海格！”

海格怀里抱着的蛋险些滑入火堆：“下次记得打招呼，呼呼——baby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把它称呼为baby？”华生难以置信地打量海格怀里的蛋。

“这可是我从一个卖家手里花两加隆买来的火龙蛋！”海格为自己的收获而沾沾自喜。

“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了，你能否带我去一趟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