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城镇化进程中的政府与市场关系

城镇化是复杂的经济社会过程，本质上是土地、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从农村向城市转移和集聚（United Nations，2019）。作为经济增长过程中最重要的经济现象，城镇化率跟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很少有国家在城镇化率达到60%之前人均收入达到1万美元（斯彭斯等，2016）。1949—2019年，中国城镇化率从10.6%提高到60.6%，人均GDP迈上1万美元的台阶，成为中等收入经济体。

政府“有形之手”与市场“无形之手”作为此消彼长的两种力量，在土地、劳动力、资本等要素从农村向城市的集聚过程中，经历了从互相排斥到形成合力的长期探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一度忽视和排斥市场的作用，完全由政府主导，实施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由于不符合中国劳动力充足、资本稀缺的比较优势，快速工业化并未同步提高城镇化水平，自由市场极度萎缩，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缓慢。改革开放后，中国采取渐进式战略推动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不断调整优化，并最终发展到党的十九大以来构建“以人为核心、共享繁荣”的新型城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