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山顶祭坛

“阴煞魔心？那是何物？”

石朗紧盯着手中的包裹，不解问道。

霍昭收好包裹，长出一口气道：

“如今可算有定论，这邪祟果真是阴煞鬼怪。

这魔心乃是它欲进阶罗刹时所留之物，坊间传言，阴煞在蜕变前，会在巢穴各处埋下魔心，日夜吸纳天地阴气。

待阴气积攒圆满，便会吞尽所有魔心，化形为罗刹恶鬼。”

石朗静静听着，面色淡然。

身后随行的衙役们早已面如土色，有人哆哆嗦嗦抓着腰间佩刀，指甲深深掐进皮革里。

他们不太懂鬼怪的等级，却能从霍昭的表情看出来，这次的鬼怪绝不简单，定然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解决的。

“为何不将魔心毁掉？”

石朗接着问道，他刚才真有这种想法。

他能预感把这魔心捏碎，肯定能收获大量阴气，没准还能得到新的技能。

“魔心岂是能随意损毁的？”霍昭连连摆手，袖中暗纹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一旦魔心破碎，潜藏暗处的阴煞即刻便能察觉。届时鬼在暗处窥伺，我等明处受敌，形势大大不利。稳妥之法，是设下陷阱，以魔心为饵，诱那鬼怪现身再一举歼灭。”

说罢，霍昭抬手示意众人前行。

众人如泥塑木雕般杵在原地，几个胆小的衙役甚至偷偷往后挪步。

朱县令擦着额角冷汗，赔着笑脸凑上前：“大人，既然东西已经寻到，咱们就不必再涉险上山了吧？”

朱县令在旁边也听到二人对话，能让镇阴司大人都头疼的鬼怪，他们碰到肯定是必死无疑，自然不想再去送死。

霍昭看着一行人，冷笑一声，气血运转，右拳裹挟着破空声重重砸向碗口粗的杉树。

“咔嚓”一声，树皮迸裂，树干倒下，枝桠断裂的脆响惊飞林间宿鸟。

他一声暴喝：“给老子搞清楚，你们是罪人！在县衙就能把你们全杀掉，是我开恩留了你们的狗命。现在不去，可以。把命留下！”

一行人都被这动静吓到，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向山上走去。

山路越走越幽深，两旁树木却愈发苍翠欲滴，完全不似有鬼怪的样子。

甚至更为奇怪的是，经历百日干旱，山脚下树叶枯黄，而山顶仍是一片翠绿之色。

“大人，这山顶上的树，咋还越来越绿了，上次咱上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嘞。”

年轻捕头凑到朱县令身旁，低声说着。

“走你的路，管这么多干嘛，天塌了，有两位大人顶着呢！”

朱县令瞪了他一眼，擦擦额头上的汗，向上走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众人终于望见山顶轮廓。

远远看去，竟看到山顶上出现一些巨石，远望过去足有数米之高。

“山顶上那是何物？”

石朗回头看着朱县令道。

朱县令谄媚笑着，眯起眼睛望了望山顶，又问了问旁边的捕快，众人皆摇头。

“石大人，前面那石头，我等也并不清楚，以前从未出现过呢。”

朱县令走上前，笑着道。

“走，上去看看。”

霍昭看了看山顶，又回头看看其他人道。

待众人登上山顶，眼前景象令人倒吸冷气——哪是什么巨石，分明是座规制严整的祭坛！

方圆三十丈的地面铺满青砖，九根盘龙石柱均匀矗立四周，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狰狞鬼面，青苔顺着缝隙蜿蜒生长。

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赫然供奉着十目十臂的神荼像。

霍昭面色阴沉，回头看向朱县令：“这祭坛是何人所建？”

朱县令顿时冷汗直冒，嘴巴哆哆嗦嗦道：“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啊。”

如此大的祭坛，还建在西山顶上，要动用的石匠起码需要数十人，劳作三月才能完成。

而这种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浑然不知，这失职之罪足以掉脑袋，可若胡乱攀咬，更是死路一条。

朱县令心里自然也清楚此事的严重程度，但总不可能应下此事，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

霍昭倒是意外地没有发飙，淡淡看了朱县令一眼，便一脚踏上祭坛，绕着边缘走着。

石朗也觉得好奇，跟着霍昭在祭坛周围观察着。

他眼睛一绿，四处观察，并未看到异常，甚至没有见到黑气，看起来完全就是寻常石台。

围着祭坛绕了两圈，霍昭看向石朗道：“石兄，可有何发现？”

石朗轻轻摇头。

霍昭点头，看向后面其他人，高喝一声：“砸！”

朱县令和一众捕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霍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事。

霍昭有些不悦，眼神一凛，声音提高几分：“听不懂吗？把这祭坛砸了！”

年轻捕快面露难色，尴尬道：“霍大人，这荒山野岭，手里也没有锤子，这么大的祭坛，可怎么砸啊？”

嘭！

话音未落，霍昭右拳已重重砸在身旁石柱上。

二尺粗的石柱应声而断，碎石如雨点般飞溅，在青砖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就这么砸！”

一众捕快都面露苦色，您这大人是气血武者。

他们这些小捕快可不是，莫说是把石头击碎，即便是徒手击断树木，都是极难之事。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怠慢，即便不能徒手碎石，总能用石头砸石头。

在霍昭的威压下，只能咬牙从山坡上搬来石块，对着祭坛一通乱砸。

砰砰砰……

石头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霎时间，整个山顶都被碎石溅出的粉末笼罩。

石朗也走到祭坛正中央，抬手一拳，拳头裹挟着凌厉拳风，将神荼雕像砸得粉碎。

而旁边的霍昭却并没有动作，在祭坛旁负手而立，面色严肃地看着周围。

看了一会儿，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黄符。

他从瓷瓶中倒出朱砂，混着地上泥土，指尖如飞在符纸上勾勒符文。

十张符箓很快画就，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箓分别贴在祭坛各处关键位置。

半个时辰后，众人累得瘫坐在地，衣衫尽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原本规整的祭坛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唯有那些符箓在微微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