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改变中的机会

“吴经理、张经理、谭主任，你们好！”齐海见如此阵势，立刻起身向诸位领导问好，并一一向其他同事打招呼致意。

不同于其余两个领导只是客套的点点头，郭曲身侧的中年男人拍了拍齐海的肩，目带欣赏，对他赞许道：“我听小郭提了你很多次，果然一表人才，是个做大事的人。”

吴曦是个略显消瘦，留着短平头，穿着干净的中年男人。作为行里有名的“狗大户”，他的亲哥哥在帝都创业成功，如今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因此他甚至以“照顾父母”为由，拒绝了总行调他去其他地区分行做副行长，留在千州市分行占据合规部长达十余年。

按理说这违反了五年一轮岗的制度——但谁让他亲哥哥身家百亿呢？

还想不想要这个客户了？

把他放在合规部不是正好，反正他不可能缺钱，让他去前台拼命那是不可能的，留在后台搞监督合规工作正是物尽其用，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工作中随和亲切，与他共事的人几乎都对他有相当良好的评价，完全不是一个摆架子的领导。

齐海自然不敢怠慢这个知名人物，连忙自谦道：“吴经理过奖了，我还要多向郭曲学习，更要多向他的偶像——你学习才是。”

“嘿嘿，学我不求上进有什么好的，多学学小郭倒是对的，”吴曦似乎对齐海的自谦不太在乎，笑呵呵说道，“你们年轻人的机会就要来了，要好好努力把握住！”

正当齐海再准备客套两句时，郭曲走到一旁，一边给齐海使眼色，一边提醒道：“吴总，该进去了。”

于是齐海也知趣退回原位坐好，对秦志朗笑笑表示抱歉，秦志朗自然也表示不在意。

而另一边，吴曦在前往包厢的途中，若有所思：“齐海旁边那个人好面熟，是谁来着？”

直到落座，他终究都没有得到答案，投身到和一干同事的应酬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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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经理，你再这样拉扯就没意思了，我要是没人引路，会直接来找你，给你做上门的业绩？”

“秦总，秦总，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太明白嘛，既然你是刘主任那里来的，我这里肯定准备最好的产品给你，只是这个产品最低购买金额是300万，不晓得秦总你闲置资金够不够？”

“什么话，刘旻没给你说我前天才回了800万的款吗？”

“嗨呀，这个我倒是真没敢问她！秦总你这个生意做得真是妙！轻轻出手就是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滴——

这样就足够了。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听着了录音的齐海在此按下了暂停键。

千州资管的戴经理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刘旻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足够作为提交的证据，让相关部门启动调查了。

秦志朗确实不简单，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戴经理给钓成了上钩的翘嘴，对着他的存款余额使劲流口水，在对话里一点防备都没有了。

由此也可见，他跟刘旻在漫长的合作期间早已松懈，即便现在不出事，迟早也是要暴露的，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没有包得住火的纸，往往都是源于松懈二字。

如此一来，刘旻一事的证据链已经闭环，只等明天将材料悉数交走，到时候什么总行检查、什么冲刺任务，都不会再是他要面临的第一要事了，将秦慧君承诺的1000万存款带来兑现后，分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在这件事上为难他。

届时多半是几个领导班子亲自带头先把检查应付过去，再正式启动调查了。

至于自己的未来，他倒是坚信，哪怕是为了塑造一个“正直的员工不会在我们这里吃亏”的伟岸形象，分行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

哪里来的底气？

叮——手机铃声响起，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不出意外的是郭曲打来的，齐海很合理的推测——应酬结束的他估计刚刚将领导们送走，一个人在外面吹风散散酒气。

“喂？齐大经理，你这吃的也太快了，我出来都没看见你人。”

呃，果不其然，郭曲说话时略微打转的舌头，暴露了他喝了不少的事实。

“我们两个人吃火锅吃了一个小时已经不快了，是你们一群人实在吃得太久了才对，说吧，喝了多少，要不要接送？”齐海虽然这么说，但他压根没有接送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郭曲从不在应酬场合喝到那种程度。

“不用不用，区——区区四杯白的，还干不倒我，我缓一缓就回...回去了。”

四杯？

按自己这个好友吹牛的习惯，那就是只喝了三杯，确实不用担心。

“那就行，你自己注意点，回去早点休息，郭总明天还得日理万机呢。”

“你少来，先不——不说这个，我今天吃饭，听到他们在说一，一个事，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说一下，你——听好了。”

因为头晕的缘故，郭曲说话难免拖拖沓沓的，但语气里的急迫却依旧清晰。

只听电话那头，郭曲似乎找了个地方坐好，长吐一口气，舌头立刻顺了起来：“个人信贷部马上要分拆一部分业务出来，下放给网点了，到时候网点也能做信贷了。”

“下面员工讨论了这么多年了，上级总算肯真正落实了啊？”

“对啊，大趋势嘛，早晚会来的，部门的人都知道。”

千州银行的信贷业务，不像其他大型银行一样，是从上而下放到最基层的。千州银行的信贷业务一直以来牢牢把握在部门机构的手里，如个人信贷就由个人业务部及下属个人信贷中心全权负责，企业信贷就由公司业务部及其下属法人信贷中心负责，至于界限不那么分明的普惠信贷、小微信贷、票据贴现等则一般都是领导说了算。

这样的架构有好有坏，好就好在够集中，便于管理的同时，办理人员也更加专注于这一块业务，所以更加专业。

坏处也十分明显，部门的人毕竟不在网点，始终不在第一线接触客户，无论是客源的获取还是对客户真实情况的深度挖掘工作都难以展开，即便办理人员更加专业，这也难免会影响信贷业务的质量和规模的扩大。

“难怪今天这顿饭群星荟萃呢，原来是针对谭世清的鸿门宴啊，这事落实了，短时间还没什么，等网点都上手了，他这个人信贷中心跟空架子有什么区别。”齐海叹道，“不过他们这群做信贷的也赚了这么多年了，我听说随便一个客户经理，只做房贷一年都四五十万，真的假的？”

“哼哼，不告诉你~等你转岗做信贷客户经理了，你不就知道了？嗝，不过据说那个岗位资格考试挺难的，以你的智商可有的学了，嗝！。”

不好意思，我有系统送的限定技能“想要的一定会实现”，逢考必过，虽然只有一次——齐海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得意，但嘴上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好的好的，谢谢郭总的可靠消息，下次请你喝啵啵奶茶！话说你都开始打嗝了，这摆明了吹风吹凉了啊，快打车回去！”齐海一边吐槽一边忍不住担忧起来。

“嗝，知道，放心，没问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哈哈哈哈，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快说快说，说完赶紧回去。”

“付行长吃饭时点了你的名字，说是一定要......要给你机会！兄弟，你可得抓紧这条高枝咯，嗝！唔！哇——”

不出齐海所料，在夜晚的冷风吹拂下，原本没什么醉意的郭曲愣生生着了凉，“现场直播”起来，随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线声，定是他为了双手撑地，挂了电话。

“哎......”齐海心里一阵无语，在手机叫了个网约车，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