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期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地时激起一圈尘土。他穿着标志性的黑色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一群蠢货。“他大步走向铁线虫的残骸,声音低沉如雷,“谁允许你们挑战四级异兽的?“
铁线虫还没有完全死亡。它的残躯蠕动着,试图重新组合。元期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透明如水晶,内部却流动着金色的能量。他随手一挥,刀光闪过,铁线虫的残躯瞬间化为齑粉。
“大...大队长...“林炎想解释什么,但一阵眩晕袭来,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元期转身向他走来,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担忧...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炎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是哪里?他死了吗?
【系统重启中...】一个机械化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林炎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没有嘴巴。他只能以纯粹的意识存在,像一段漂浮在虚空中的代码。
【精神力透支97.8%...恢复进度12.3%...】那个声音继续报告着,【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未知...】
未知?林炎的意识泛起涟漪。他尝试回忆发生了什么:猎杀者、铁线虫、原子篡改...记忆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碎片四散漂浮。
【警告:记忆中枢受损...启动修复程序...】
剧痛突然袭来,比肉体上的痛苦强烈千百倍。林炎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无数碎片,然后又强行拼接在一起。记忆的洪流奔涌而过:觉醒仪式、训练场、废墟、队友们的脸...李月璃沉睡的侧颜...
【修复完成率64.2%...继续休眠...】
不!林炎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他必须回去,回到队友身边。元期来了吗?其他人安全了吗?铁线虫被消灭了吗?
【强制休眠启动...3...2...1...】
意识再次沉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亮刺破黑暗。林炎感到自己躺在某个柔软的地方,鼻端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他尝试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铅。
“他的脑电波活动增加了!“一个陌生的女声惊喜地叫道。
“林炎?能听到我说话吗?“这次是陆生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再不醒我就要往你脸上泼水了!“
半个月?林炎震惊地想。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元期出现的那一刻。其他人怎么样了?他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别着急。“另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他的恢复速度已经远超预期了。精神力透支到这种程度还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他可是林炎。“陆生的声音里带着骄傲,“这家伙总能创造奇迹。“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林炎脸上。是眼泪吗?陆生哭了?这个认知让林炎心头一颤。他从未见过陆生流泪,即使在最危险的战斗中也没有。
“快点醒过来吧,“陆生低声说,声音有些哽咽,“姬月那丫头整天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还有楚沙,她给你做了把新武器,说是等你醒了亲自送给你...“
林炎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他集中全部意志力,尝试活动手指。一下,只要动一下就好...
“他的手!“陆生突然大喊,“医生!他的手动了!“
嘈杂的脚步声,更多的说话声,但这些都渐渐远去。林炎感到自己再次滑向黑暗的深渊,但这次不再恐惧。因为他知道,当他再次醒来时,会有温暖的阳光和熟悉的笑脸在等待。
而在意识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如清泉般流淌过心田:
“我等你很久了...“
(以下是加入李月璃情感线的扩写版本,着重描写她在这半个月中对林炎的默默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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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炎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是哪里?他死了吗?
【系统重启中...】一个机械化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在意识与物质的夹缝间,林炎捕捉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刺鼻,而是初雪融化时松针的清香,混合着某种药草的苦涩。这气息像一根银线,牵引着他破碎的意识。
【精神力透支97.8%...恢复进度12.3%...】机械音继续报告着,【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未知...】
那缕香气突然变得清晰。林炎在混沌中看见一双眼睛——像被月光浸透的深潭,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星屑般的微光。她来过。这个认知让虚无有了温度。
【警告:记忆中枢受损...启动修复程序...】
剧痛中浮现的记忆碎片里,有冰凉的手指拂过他滚烫的额头。某个深夜,当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时,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念诵古老咒文,翡翠吊坠贴在他心口泛起涟漪般的绿光。
“用我的精神力做桥梁...“记忆里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反正这些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修复完成率64.2%...继续休眠...】
不!林炎在意识深处挣扎。他必须回去,回到那个总把关心藏在嘲讽里的少女身边。元期出现前最后看到的银色长发,是幻觉吗?
【强制休眠启动...3...2...1...】
意识沉沦前,他听见遥远的啜泣声。像冬夜里冻僵的蝴蝶,轻轻撞在结霜的窗棂上。
———
当林炎再次感知到外界时,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新鲜百合的芬芳。他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还有...很轻很轻的哼唱。那是首古老的摇篮曲,旋律简单得近乎幼稚,却让他的心尖发颤。
“他的脑电波活动增加了!“护士的惊呼打破了宁静。
哼唱声戛然而止。有什么东西啪嗒落在林炎手背上,滚烫得像要灼穿皮肤。
“林炎?“陆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话语突然停顿,“...李月璃?你什么时候——“
“刚来。“清冷的声线像覆着薄冰的湖面,但林炎听出底下暗涌的波动,“既然你到了,我去叫医生。“
脚步声匆匆远去,带起的气流让百合花微微摇晃。林炎在混沌中看见一幅画面:深夜的病房里,银发少女蜷缩在访客椅上,膝盖上摊开着写满复杂公式的笔记本。月光描摹着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痕,而监测仪的导线被她攥在掌心,像是怕它们突然停止跳动。
“喂...“陆生突然压低声音,“这半个月她每天凌晨都来,你知道吧?用那些古籍里的方法给你疏导精神力。“停顿片刻,“有次护士看见她割破手指往你输液瓶里滴血,差点引发骚动。“
林炎的心脏剧烈收缩。他想起来了,在意识最涣散的时刻,确实有温热的液体流入血管,带着某种秘术契约特有的铁锈味。那是猎魔世家的禁术——以血为媒的生命共享。
“医生!他的手动了!“
嘈杂声中,那缕松针清香去而复返。有人将微凉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皮,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梦境。
“慢点睁眼。“李月璃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他耳廓,“阳光会刺伤...“
随着眼帘缓缓抬起,朦胧的视野里最先清晰的,是悬在他正上方的那张脸。银发像月光织成的纱幔垂落,衬得她肤色近乎透明。曾经永远含着讥诮的嘴唇此刻抿得发白,眼下挂着两轮青黑的月牙。
监测仪突然响起急促的滴滴声。
“别激动。“她飞快地按住他试图抬起的右手,指尖却在触碰瞬间细微地颤抖,“你全身的神经都在重建,现在乱动会——“
话未说完,林炎已经用新生左臂攥住她的手腕。皮肤相触的刹那,半个月来所有被压抑的担忧、恐惧、未说出口的话语,都化作洪流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李月璃的瞳孔骤然收缩,翡翠吊坠迸发出耀眼的绿光。
“你...“她声音哽住,看着林炎颤抖的指尖抚上自己憔悴的脸颊。
病房突然安静得出奇。陆生悄悄拽着医生退出房间,关门声惊醒了窗台上的白鸽。
“那些公式...“林炎嘶哑地开口,拇指蹭过她虎口处未愈的针痕,“是计算精神力传导效率的?“
李月璃猛地别过脸去,银发遮住发红的眼眶:“...只是打发时间。“
阳光穿过百合花瓣,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炎注视着她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滴,突然想起昏迷中那个轻柔的耳语——原来不是幻觉,是某个黎明时分,有人把唇贴在他耳畔说的悄悄话。
监测仪又开始疯狂鸣叫。这次李月璃没有去按呼叫铃,而是俯身将额头抵在林炎肩上。他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渗透病号服,她的银发像月光编织的网,将他温柔地囚禁其中。
“下次再敢这样...“带着鼻音的威胁闷在他颈窝,“我就把你冻成冰雕摆在教学楼门口。“
林炎笑着闭上眼睛。窗外春日的风铃叮当作响,而他的世界终于重新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