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夺主君之位

“报答”几个字被他咬的极重,江晚棠从中听出了几分切齿的味道。

他刚刚说憩云轩?

江晚棠眼底有光影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涌入脑海,零零碎碎记不太清楚。

昨晚,她不慎中了魏逸尘和成王的计谋,然后,打晕了成王。

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谢烬舟。

所以说,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那药性猛烈,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她应该没有行匪夷所思之事吧?

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账本。

鬼使神差抬眸看向谢烬舟,发现他正在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江晚棠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眼神飘忽。

院子里,谢烬舟神情凛冽,看不出喜怒。

那扇子往上游走,搁在谢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

谢翰挥袖拂开脸上的扇子,后退一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个孽障,草菅人命,就不怕我将你交给顺天府吗?”

谢翰疾言厉色,心里到底是害怕的。

有眼的都知道,他这是色厉内茬。

表面上威风凛凛,心里早已溃不成军。

谢烬舟也不恼,朝着紧邻门口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那小厮没想到谢烬舟会突然点他,又不敢不应。

颤颤巍巍走过来,向谢烬舟作揖。

“去祠堂,把族谱拿过来。”

看似随意的吩咐,实则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那小厮慌不择路地朝着祠堂奔去,生怕晚了一刻落得和那几人一样的下场。

在场的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谢烬舟这是存心找国公的不痛快呢。

什么戒指值得三个人来偷,说是搜身查贼,却谁也没见着搜出来什么。

审都不审,直接不由分说就将人杀了,捕了。

况且,焕志堂随时跟防贼似的防着国公府的人,怎么可能进的去。

这说出去谁会信?

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当事人谢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逆子今日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重阳宴的事还是被他查出来了,这下即使捅到圣上面前他也讨不到半分好。

为今之计还是先稳住谢烬舟。反正整个国公府还是他谢翰的,谢烬舟再怎么都压不过他。

谢家的大房二房谢长垣和谢沈在面面相觑,心里推敲起来。

他二人自然是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今天早上国公把他们都叫来,说是谢烬舟在皇宫行污秽之事,犯上作乱。

开了宗祠,将谢烬舟除名,打算交给陛下处置。

单看谢烬舟今天的这架势,应该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那小厮是跑着来的。

苍宇将厚厚的族谱交到谢烬舟手上,谢烬舟淡淡的目光从上面扫过。

到他这一页,“谢烬舟”三个字上面还有未干的墨迹,醒目的划痕像是要将这段过去永远掩埋。

他毫不意外,眼底没有任何该有的情绪波动。

好像这上面的名字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他这么做只是在确认一件事,无关紧要却又不得不为的事。

大房二房开始给谢翰使眼色,在他们看来,谢烬舟是因为自己被除名才大开杀戒的。

谢翰不负所望,决定先给谢烬舟一点甜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重阳宴的事,是个误会,这族谱改天重新给你上,以后,你还是我谢翰的儿子。”

他眉目间有一种硬扯出来的安抚。

谢烬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抬手,苍宇递过笔。

谢翰站的近,故意朝谢烬舟那边看去,脸上是丝毫不隐藏的嫌恶。

这个逆子,前几日还装作不在意,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名字重新加在族谱上了。

最终还不是要靠国公府的尊荣。

到底是爱慕虚荣。

只是瞬间,他脸上就从厌恶转为惊愕。

族谱上,原本细细的刻痕转眼被深深加粗。

他笔墨挥洒间,“谢烬舟”三个字被彻底划去,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谢翰眼睁睁地看着谢烬舟将自己的名字抹得一干二净,满脸不可置信。

众人虽看不清谢烬舟手里的动作,却实实在在从国公的脸上读出了震惊。

就连江晚棠眼里都生出了点错愕。

他难道不是要为自己正名吗?

“自此以后,谢烬舟这个人,与你没有半分干系!”谢烬舟将族谱摔在谢翰身上。

谢翰趔趄了一步,足以可见谢烬舟用了力气。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谢烬舟下巴一抬,立即有人上前将陈书宜和谢翰分开。

众人见状大惊,从未想过谢烬舟竟敢挟持国公和夫人。

国公怎么说都是他父亲。

子令父,视为大逆不道。

大房二房见状想要上前阻拦。

刚迈出一步,脖子就传来冰冷的触感。

苍宇苍玄各执一剑,制住二人。

两人面色惨白,平日里仗着国公府的淫威横行惯了,欺软怕硬。

到底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哆嗦道:“烬舟,有话好好说,我们好歹是你的伯伯,让他们把刀放下。”

“谢烬舟,国公府还轮不到你撒野,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圣上不会放过你的!”

虽是威胁的话语,却句句透露着胆怯。

谢烬舟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嘲讽一笑,道:“将国公请到昭德堂。”

陈书宜担心地看了一眼谢翰,对方期待般地朝门口瞥了一眼,递给陈书宜一个安心的眼神。

陛下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他就不信,谢烬舟还能得意多久。

到时候,再给他加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这一幕,江晚棠看的是叹为观止。

不愧是“活阎王”,哪怕对待自己的生父,同样不留情面。

可他既有如此手段,那日在祠堂又为何会被打的血肉模糊?

——

昭德堂中,只有谢烬舟和谢翰两人。

谢烬舟坐在主位上,他斟了一杯茶递给谢翰。

谢翰不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谢烬舟将茶轻轻放下:“怎么,你不愿?”

没用什么激烈的言语,气势却咄咄逼人。

“谢家主君的位置,你还不配得到。”谢翰满脸通红,气的直跺脚。

“这宁国公府不太平,我今日杀的是家贼,明日就不一定了,若是失手杀死几个人也实属正常。”

谢烬舟抬手枕着头,语气很淡,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偏偏说出的话惊世骇俗。

谢烬舟闭上眼假寐:“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我耐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