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夜的魔女

叶延有些惊异。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玫瑰再次恢复正常。但是当他长久注视着变色玫瑰，又会看见一些隐藏在表象下的异常。

自己怎么突然能看见奇怪的东西了？

叶延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获得的魂质明识，得到时倒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之处，现在却显露出它的作用来。

他对神秘的感知变得更加敏感了。

“挺不错的…...”

叶延低声自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玻璃酒瓶。阳光穿过瓶身，将其中流转的液体映照成妖异的翡翠色。

那是他精心调配的特殊酒曲。

能让奇物之花在发酵过程中完成赤化蜕变，最终酿成的血色烈酒——沉沦赤慧。

为了制造出这种欢欣酒曲，叶延可是耗费了不少杯之准则的材料，他前前后后失败了十几次，最终才得到这么一小瓶。

剪刀精准地剪下手中的黑白玫瑰。

在花朵脱离茎干的瞬间，花瓣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

见状，叶延迅速将其存入自己的意识空间中。

【变色玫瑰（转变中）】

【类别：一阶材料（可采集）】

【人心易变，但玫瑰芳泽永驻。】

【性相：蜜、杯→蛾】

“嗯？”

看着提示中关于变色玫瑰的信息，叶延的面色陡然一变。

他记得很清楚，变色玫瑰之前的介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不仅多了“转变中”这三个醒目的字眼，就连性相也从杯变成了正在向蛾转化的状态。

难道是之前召唤影中少女的缘故？

那次召唤不仅使变色玫瑰的外表发生改变，竟连其本质都开始产生异变！

可是准则怎么会发生变化？

就在叶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的思绪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

他们种花家传承至今的五行生克学说中，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玄妙之理，不正与眼前所见暗合？

或许这个世界的准则之力，同样遵循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虽然其他准则间的联系尚不明了，但眼前这朵正在蜕变的玫瑰已然证明：

杯之准则确能拗转为蛾之准则。

叶延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灯、铸、蜜、引、月......

这些准则之间，是否也存在着某种玄妙的关联？

这个发现让叶延心跳加速。

他凝视着眼前这丛变色玫瑰，明白这些玫瑰的价值或许远超自己的想象。

因为它不仅是珍贵的炼金材料，更可能成为验证那个大胆猜想的关键钥匙。

“看来，我需要打一个申请报告，以此来获得足够多的玫瑰样本进行研究。”

叶延轻声说道，手中动作不停，将那朵暂停异变的玫瑰送入玻璃酒瓶中。

黑白的花瓣在翡翠色液体中缓缓舒展，一缕缕白色丝线从花瓣边缘渗出，在酒液中晕染开来。

那些丝线如同活物般扭动，与酒液中的荧光物质交织缠绕。

叶延注意到，随着白色丝线的出现，花瓣上的黑色斑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仿佛正在被酒液溶解。

他轻轻摇晃瓶身，酒液旋转起来。

液体与瓶身相互碰撞，发出一种奇异的声响。那声音既像秋叶在风中摩挲，又似某种昆虫在振翅低鸣。

这正是酒曲开始生效的标志。

叶延将瓶口完全密封。

瓶中的液体开始泛起细小的气泡，像是无数微小的生命在苏醒。

走出玫瑰园时，守卫的视线扫来。

叶延从容地举起手中的玻璃瓶示意，守卫看到瓶中的玫瑰，直接点头放行。

……

马车在泥泞的小路上颠簸前行，叶延透过车窗望着逐渐远去的城镇灯火。

密林深处的实验室孤零零地矗立着，周围古树参天，树影婆娑如同活物。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室内弥漫着草药与花香混合的气味。

这是他特意向研究院申请的实验室。

叶延单膝跪地，指尖轻叩三下地板，暗格无声开启。

他将怀中的玻璃瓶取出，此时玫瑰的花瓣逐渐变得透明，像是一层薄纱悬浮在酒液中。而那些被溶解的黑色斑点，则在瓶底沉淀出一层细密的黑色结晶。

叶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瓶中的能量正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与配方中记录的过程完全吻合。

“如此便可以进行第二个步骤了。”

叶延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瓶放入其中，灰白色的蝉蜕被他一片片铺在瓶身上方。

当最后一片蝉蜕覆盖完毕时，所有蝉蜕突然同时震颤起来，发出细密的嗡鸣声。叶延看到酒液中的丝线开始转变为粉红色，在瓶中汇聚成一颗缠绕的红心。

这是血色烈酒的存放方式，只有这样才能形成真正的沉沦赤慧。

【发现可记录坐标，是否储存？】

“是。”

叶延将还未形成的沉沦赤慧在幸运罗盘上进行标记，以免酿造过程出现意外。

做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

“大功告成，该回家了。”

归途的夜色浓稠如墨。

林间小径上，连虫鸣都消失不见，只有靴子踩碎枯叶的声响格外清晰。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脊背。

铛——

钟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沉闷而空洞。

这附近不该有钟声。

叶延猛地停住脚步，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左轮上。四周似乎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雾气不知何时弥漫开来。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浮现。

宽大的尖顶帽檐垂着蛛网般的黑纱，露出苍白的下巴和一抹猩红的唇。她穿着缀满星月图案的暗紫色长裙，裙摆无风自动，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银色吊袜带。

神秘的女人缓步向前。

她每迈出一步，腰间银链晃动一下。

干枯的蝙蝠爪、神秘的卡牌、诡异的眼珠，那些悬挂的古怪饰品相互碰撞，竟隐约组成某种令人沉醉的奇异韵律。

“想要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吗，迷途的旅人？”她的声音如同蜜糖裹着刀锋，甜腻中透着寒意。

而后，女人不等叶延回答。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饱满的唇瓣上，那殷红的唇色与漆黑的指甲形成妖异的对比。

“或者，您需要我给您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