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实之链

穆尧看向前方，一片爬满藤蔓的石墙半掩在树丛中，中央是一道拱形门洞，门楣上刻着古老的兽人文字：“唯真知者可通行”。

“什么意思？”一个狮族战士问道。

穆尧不自觉地翻译出来：“只有真实的人才能通过。”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些文字不属于现代兽人语，但她却莫名读懂了。

鹰漠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冷漠：“你先进。”

穆尧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拱门。就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个自杀留下的伤疤开始流血，血珠滴落在石门底部的凹槽中。

整个遗迹突然震动起来，拱门上方浮现出复杂的符文，发出幽幽蓝光。穆尧想后退，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狮族战士惊呼着想拉她出来，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鹰漠展开翅膀飞向拱门顶部，试图从上方接近，同样被弹开。他落地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是古老的禁制，恐怕只有被选中者才能进入。”

穆尧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如水波般扭曲变形。最后看到的，是鹰漠复杂的眼神和两名狮族战士惊恐的表情。

无尽的黑暗。然后是刺眼的白光。

穆尧眨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地板，却能够站立。

“这是......虚拟实境？”她下意识地想到星际时代的科技，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更可能是某种精神幻境。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穆尧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同样的琥珀色眼睛，同样的面容，只是表情更加阴郁，眼神充满怨恨。

“原主......”穆尧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小偷。”原主穆尧冷冷地说，“偷走我的身体，我的记忆，我的人生。”

穆尧摇头：“我没有偷。是你的执念吸引了我。”

“借口！”原主突然激动起来，四周的白墙开始浮现画面，五个兽夫围绕着她，部落欣欣向荣的场景；然后是云翩翩出现，兽夫一个个离开，最后是她孤独死去的画面。

“你恨他们。”穆尧陈述道，“但恨解决不了问题。”

“恨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原主尖叫着，整个空间开始震动，“我要他们痛苦，要云翩翩生不如死！”

穆尧感到一阵眩晕，无数记忆碎片如刀片般刺入她的意识，原主与五个兽夫的甜蜜过往；云翩翩如何一步步离间他们；兽夫们最后的背叛......这些记忆伴随着强烈的情感冲击，几乎撕裂她的理智。

“停下！”穆尧咬牙抵抗，“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消失！”

“那又如何？”原主惨笑，“反正我已经死了......”

穆尧突然明白了这个幻境的本质，不是考验，不是陷阱，而是原主残留意识的最后挣扎。如果她不能平息这份怨恨，两人的灵魂都将消散。

星际战神的意志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穆尧顶着记忆风暴，一步步走向原主：“我承诺过为你复仇。”

“谎言！”

“我以星际联盟战神的名义起誓。”穆尧伸出手，“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但恨不能成为主宰，否则我们和云翩翩有什么区别？”

原主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你......真的会惩罚他们？”

“不止惩罚。”穆尧坚定地说，“我会揭露真相，恢复你的名誉，让每个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四周的风暴开始减弱，原主的形象也变得模糊起来：“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我做鬼也不会......”

声音消散了，纯白空间开始崩塌。穆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金光从虚空射来，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回归现实世界，穆尧发现自己跪在遗迹中央的一个圆形石室里，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精致的骨链，由七块不同颜色的兽骨组成，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真实之链......”一段信息自动浮现在她脑海中，“能辨别言语真伪的祭司神器。”

石室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鹰漠和两名狮族战士冲了进来，看到穆尧安然无恙，三人表情各异。

“你......通过了考验？”一个狮族战士敬畏地问。

穆尧站起身，真实之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看来是的。”

鹰漠的目光锁定在她手腕上的骨链上，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只有真正的祭司才能获得兽神赐福。”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传说真实之链能辨别一切谎言。”

穆尧直视他的眼睛：“要验证一下吗？”

鹰漠没有回答，只是转向两名战士：“你们先出去守着，我有话单独和穆尧说。”

等两人离开后，鹰漠突然单膝跪地，翅膀低垂，这是鹰族表示尊敬的姿势：“老祭司......不，穆尧大人，请原谅我的冒犯。”

穆尧挑眉：“这么快就相信我了？”

鹰漠抬起头，锐利的眼睛直视她：“因为，有三件事足以说明一切。第一，我能感知灵魂波动，你和以前完全不同；第二，真实之链从不认错主人；第三......”他犹豫了一下，“我从未真正相信过云翩翩。”

“但你也没有反对她。”穆尧冷静指出。

“因为我看不出她的破绽。”鹰漠站起身，“直到你出现，她的完美面具才开始龟裂。”他指向真实之链，“有了这个，我们终于能揭露她的真面目。”

穆尧抚摸着骨链，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没那么简单。云翩翩有特殊能力，而且......”她犹豫要不要告诉鹰漠关于黑暗兽族的事。

“而且她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势力。”鹰漠出人意料地说，“我跟踪过她几次，发现她有时会自言自语，像是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

这个信息让穆尧警觉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三个月前。”鹰漠回忆道，“从那时起，她的能力突然增强，对我们的控制也更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