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体育课上的小丑 变味的托球跑

侯敏洁，一位小学女体育老师，这年五十五岁，临近退休。她二十岁体校毕业，带着满腔热忱，加入到笔峰小学的体育教师队伍之中，在这片充满竞争与热情的体育场上，从五五年到九零年，她已经拼搏奋斗了整理三十五年。年轻时，她不仅是笔峰小学的运动健将，短跑、长跑、体操、射击样样精通，还曾在区运动会上屡获殊荣，在学校里，她曾主教过各个年级的体育课，教育教学方法独树一帜，也算得上是远近闻名了。如今她年事已高，学校领导对她也格外照顾，只让她了承担小学一年级两个班每周两节的体育课，另外还兼任思想品德的教学工作。

侯敏洁站在操场的一角，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孩子们。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岁月在她眼角刻下了细纹，却也赋予了她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她记得，那些年，每当她站在起跑线上，心中总是充满了激情与期待。而现在，她更享受在孩子们身上看到那份纯真的热情。

“加油！加油！鲍博加油！”操场上空回荡着同学们稚嫩的呐喊声，一年级二班的体育课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托球接力跑活动。班上的男生分成四个小组，各排一列，他们用羽毛球拍谨慎认真地托着小皮球，争先恐后地向100米的终点跑去，然后折返，将球拍交给下一位队友，继续这场速度与平衡之间的较量。

鲍博，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站在队伍的前列，他的身材矮小瘦弱，在同龄人中并不显眼。他的体质较差，跑步时总是显得力不从心。只在他用尽全力地跑着，但羽毛球拍上的皮球似乎故意与他作对，总是不听话地滚落在地上。每次皮球落掉，他都得停下来回身去捡，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球放回球拍上，继续着这场比赛。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拖慢了同组学生的比赛进程。

同组的学生们见到他的这副样子，都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焦虑和不悦。狄涛，一个性情急躁的男孩，终于按捺不住，他不顾游戏规则，冲上前去迎接鲍博。这一行为，立刻引起了其他小组同学的不满。他们发出唏嘘声，吹起口哨，跺着脚，对这种违规行为表示抗议。

“老师，狄涛犯规！我建议他的小组名次排在末位！”A组的组长焦真突然站了出来，伸出手指，指着狄涛，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犯规了怎么着！”狄涛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挑衅，他的目光挑衅地扫过其他孩子们，最后落在鲍博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们看，这四个小组里，有谁像鲍博这样笨手笨脚，总是拖人后腿的吗？我们组不带他玩，送给你了！”

“你不要，俺也不要！”焦真仰起脸来，一抹冷笑在他的嘴角蔓延。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他摊开两手，露出一副滑稽的表情，模仿着街头小贩的叫卖声：“谁要这笨蛋？减价大甩卖喽！”周围的孩子们听到这里，不觉一阵窃笑。

焦真的嘲讽如同一记重锤，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鲍博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和羞辱的泪光。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然后抬起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们凭什么骂我是笨蛋？我的语文和数学都考了100分，你呢？59分！不及格！还笑话我呢！”

焦真的脸色一沉，他没料到鲍博竟然有勇气回击。他嘴角的冷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尴尬和不安。周围的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在鲍博和焦真之间来回游移，有的露出惊讶，有的则是赞许。

“语文数学100分，就了不起吗？身体差，学习越好，死得越早！”焦真不甘示弱，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你骂谁死得早呢？你才死得早呢！”鲍博的声音颤抖着，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的身体紧绷，像是一根即将断裂的弦，挥舞着拳头冲向焦真。

周围的同学们见状，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急忙涌上前，有的抱住鲍博的腰，有的抓住他的手臂，试图阻止即将爆发的冲突。“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张歆艺同学轻轻拍了拍鲍博的肩膀，微微地一声叹息，笑着劝道。

“哟！打架这么有力气，跑步怎么就不行呢？”焦真同学轻轻一下闪躲，露出一脸不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痛了鲍博那颗脆弱的心，“你还跟我打架呢，瞅着你不是个个儿！”

一旁做跳大绳游戏的女生们面面相觑，不时地发出几声议论和轻笑。

“焦真这孩子，也太欺负人了！”蒋莉低头看着她的同桌梁洁，悄声议论说道。

“是啊！鲍博也真够可怜的！”梁洁同学轻轻地一声叹息。

侯敏洁老师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迅速介入这场冲突，两手轻轻作了个下按的动作，声音温和而有力：“好了，孩子们！都静下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们不能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也不应该用言语来伤害朋友……”

侯敏洁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操场上正在散步的班主任，教语文的郝艳丽老师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她迅速赶来，脸色凝重：“一个个调皮猴子，这是要大闹天宫吗？简直是翻了天了！上个体育课还打起来了！打架的这几个孩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狄涛、焦真、鲍博，下课后到我办公室里，面壁五分钟，一人做十个俯卧撑，抄写课文十遍！有的学习有能耐，有的体育有能耐！都给我练练！”

操场上的气氛紧张而凝重，郝艳丽老师的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就在这时，一个清澈的声音划破了沉默——“老师，骂人犯法！体罚犯法！”后排的张歆艺站了出来，目光坚定地说。

“哟嗬！这还管上我了！”郝艳丽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但语气很快又变得严肃起来，“维权意识这么强烈啊！但是，只有维权意识，缺乏纪律意识，这也不行啊！”她轻声叹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郝老师今年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脾气似乎有点急躁，但她的心中，却是充满对同事的关心，以及对学生的深切关爱。

“侯老师这么大年纪了，快退休的人了，还在为你们的体育课操心，”郝艳丽老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们怎么就能不体谅一下老师的心情呢？有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说，非得动手打架呢？”

鲍博、焦真和狄涛三人默默地站在那里，他们的目光不时交汇，却又迅速躲开，一丝羞愧在他们的眼中闪过，却又伴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倔强，不好意思主动认错。

侯敏洁老师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小郝，下一节也是我的课，我正好上思想品德课，这几个孩子的教育工作，你就放心地教给我去做吧！我也得好好的教育一下我们的学生，什么叫做友谊？什么叫做规则？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合作？”

郝艳丽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缓步退出了操场，留下了一片充满秩序与活力的画面。男生们正全力以赴地进行着托球接力跑，他们的笑声和加油声此伏彼起，羽毛球拍上的皮球随着他们的步伐上下跳动，每一次传递都凝聚着团队的默契与努力。女生们则在一旁快乐地跳着大绳，她们的辫子随着跳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侯敏洁老师站在一旁，双手倒背，目光温和而又充满爱意。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和煦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孩子们成长与快乐的深深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