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一天,建秋打电话回来。
“我现在难民营里,没饿肚子,还有地方挤一挤可以睡觉。”又说:“可以出去挣钱,可是,语言不通,好难找到挣钱的工作。”
建秋一次又一次打电话给父亲,要求回国。父亲回话说:“你好容易出国,借了二十几万要还吧?!”又说:“你去挣点钱,还清债务再说。不然我哪有别的办法还债啊!”
想回国回不了,想多挣钱又没办法,建秋可苦恼啦!整天郁郁寡欢,常常吃不好睡不着。又担心害怕,啥时ST又找上门。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现在能混得下去,先混混!”木升在电话里劝他坚持一下。建秋哭着说:“我要去自S了!”
他老想不通,思想压力很大,慢慢的性格也变了,常常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难民所的医生也感到他的神经有点问题了。
于是,按照精神病的检查流程进行,但检查结果也没能明显证明他有神经病,只是在诊断表中主要说明,他有抑郁症的现象。
他想到中国驻金乡大使馆,去了几次。使馆工作人员叫他找证明材料,他拿不出,因为他一下子没办法证明自己,而只有自己一个人口述材料。
建秋气的没有办法,“我回不去,就是回去了,如何还债?我天天担心,处处被ST追。我没法活了!”
于是,他卧在了铁轨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喂!快起来了!”巡逻的警察喊他,原来是有人报警。建秋被警察送到了国际红十字会。
最终,父亲给大使馆写了请求信:诉说儿子是被人骗出国,请求办理回国手续。
父亲在写给中国驻金乡领事馆的信:
李建秋,一九九九年农历十二月廿三,ST未经父母同意,被骗去米国。二零零零年公历六月,米国DF港事件发生,辛得超生。后被ST关押金乡。五个月后,跳楼逃生,后ST帮在金乡追杀,我儿逃进外国人家中,手指被砍后,到我家要现金十二万。我怕孩子有生命危险,答应等孩子挣钱后还他八万。被迫无耐只好去借两万元,先救大命不S。至今孩子还在难民营。可ST不断逼债行凶,为救孩子安全,不得不请求政府有关部门帮助,追回孩子以及我全家人的安宁。
在中国榕林公安局的证明下,中国驻金乡大使馆终于帮建秋办理了护照,是专门用于回国的。
国际红十字会买了机票。建秋途径法国巴黎,然后飞到BJ。经过百般周折,建秋终于回国了。
后来,父亲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一张金乡文的单子,经过懂金乡文的人翻译:这是一张难民所的精神疫病的检查记录,大体是认为建秋有轻微的精神疾病。
建秋回国后不久,就到绿岛的叔叔那里学厨艺,他人聪明,学得倒很快,帮助叔叔把小饭店生意搞得的比较红火。
叔叔表面开的是饭店,实际上是个带卡拉 ok的小酒吧,天天有人来喝酒唱歌,还叫了几个小姑娘来陪酒。
建秋和一个陪酒小姑娘好上了,常常两人骑着摩托车出去玩。可小姑娘另有一个男的想跟她玩。
结果,就因为争风吃醋,建秋和那个男的打起来。叔叔看着侄儿这德性,怕坏了小酒吧的名声,就叫他回去了。
回老家后,就是到处做卖假货的生意。
当夏花的舅舅知道外甥女要想嫁给建秋的时候,对她说,建秋工作不稳定,不合适。
夏花说:只要他会努力挣钱,我们夫妻同甘共苦,会生活的好。
舅舅还是不同意。其实舅舅有听说建秋到金乡待不住回国的事情,但并不知道DF港事件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总是心有余悸。
开始生意做的不错,建秋精神很好,可是一旦碰到困难,又常常挣不到钱,卖假货老被人抓,又常招人辱骂,因此,旧病复发。所谓旧病,应该就是在金乡受苦遭难得的抑郁症,或者说是间断的神经病。
夏花想,舅舅当初不同意这门婚事,现在看来很有道理,可为时已晚,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花实在受不了,和这样的神经病没法生活下去。终于,下决心第三次提交了离婚诉讼。
建秋历来和二堂弟很要好,二堂弟人很聪明,平常办事和做生意都比建秋高一筹,因此建秋比较听他的。
二堂弟说:好容易找到一个老婆,不能让她离婚!
又说:离婚等于你败诉,你做一个男人多没面子,被老婆休了!古人只有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了男人,做人太没脸面了!
建秋想:对啊!我爱老婆,处处让着她,是她对不起我。我没有错,为什么让她离婚了?
我S也不干!
可是建秋估计第三次离婚会成功,他想:如果法院判离婚,都是她舅舅搞的鬼!我要干S他的舅舅!
在法庭上,被告方李建秋辩护说:我爱老婆,只是我出国受到一点刺激,有时思想不通,身体不好,没去挣钱,双方感情没有破裂,我也没有家暴。
我会想办法挣钱养老婆和孩子,为什么要离婚?
夏花说:“我已经第三次要求离婚了。”
离婚的理由是,建秋不肯离婚,但他说一套,做一套。多次写保证书,却都不履行。
虽没有打我,但常常发起脾气很可怕,刀砍自己的手,威胁我。我觉得十分恐怖。
说得好听,却好吃懒做,大钱挣不到,小钱又不去挣。
总梦想投机取巧挣大钱,想开赌场赚不义之财,也常常做不切实际的事。就是有挣点钱,听说常常有钱花在婊子身上,或者自己花光,而不养家。女儿常常饿肚子,还是他叔叔看女儿没人管,才领去吃饭。这样的老公名存实亡。
建秋愤怒地说:“我从来都是胆小怕事,不做坏事,努力挣钱养家,只是钱太难挣。”
又说:“我爱女儿,只是因为出去挣钱,才有时照顾不周。你干嘛常常离家不管,女儿才没人照顾的。你把我说的一钱不值!太可恶了!”
因为夫妻不和,难以维持婚姻关系,已经分居三年,并且女方第三次起诉离婚。法庭判决:离婚。
判决的锤子“彭”的一声响:“休庭!”
建秋想“完了!”
他直呆呆坐在椅子上,大约十分钟。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和老婆分开了,老婆跑了!他发狂了!他想:她的舅舅已经出了法院,要带着我的老婆女儿走了?“我就这样失败?!”
“我就这样让她的舅舅欺负,让老婆奚落?!”
“不行!不行!我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