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白潮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我明白了...孙福军让我运粮种,根本就是个幌子!”
“怎么说?”陈涛身体前倾,眉头紧锁。
“这是典型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潮冷笑一声,“孙福军故意大张旗鼓地让我们运粮种,把县局的大部分警力都吸引过去。而真正的炸药,恐怕已经从其他渠道运进来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陈涛猛地拍了下桌子:“该死!我们被耍了!”
白潮深吸一口气:“更糟的是,孙福军很可能早就知道我是你这边的人。他这是将计就计,利用我来调虎离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懊恼。
白潮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断流计划'他们肯定会实施,这是我亲耳听到的。而且炸药一定会从外部运进来,只是我们还没抓住他们的把柄。”
“实在不行,就抓人吧。把名单上的人都控制起来,一个个审!”
陈涛猛地摆手,声音斩钉截铁:“绝对不行!”
“现在能监控的都监控了,在没找到炸药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万一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引爆。那就坏事了”
白潮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浮现出万山水库大坝被炸的可怕画面。那当量的炸药若被引爆,造成的灾难简直不可想象。
“那你说怎么办?”白潮急得直搓手,“现在粮种各供销社已经拉了回来,眼看着就要下发到生产队春耕。他们随时都可能动手......”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刚才的年轻公安小张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陈队!有重大发现!”
陈涛‘蹭’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走!”
“哎,我呢?”白潮急忙跟上。
陈涛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起来吧。”
年轻公安小张诧异地看了一眼白潮,转身快步带路。
三人来到问询室,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农正局促地坐在木椅上,两个公安在做笔录。桌上赫然摆着一块用油纸包着的TNT炸药!
这可是TNT炸药啊,不是民间的黑火药,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显而易见是有着特殊的意味。
陈涛瞳孔骤缩,强自镇定地走上前:“老人家,这东西您从哪发现的?”
随着老农的讲述,众人才知道,这个大爷是南山脚下宋家庄的。今天下午上山拾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炸药。
当时可把他给吓坏了。但老人的防特意识极强,当即就赶来报案。
“立即带路!”陈涛当机立断。
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呼啸着驶向了宋家庄方向。
抵达现场后,陈涛仔细观察地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地势隐蔽,翻过山头就是万山水库大坝,方圆几里没有人家,简直是实施破坏的绝佳位置!
“看来他们是把炸药藏在这附近了。”陈涛低声说道,目光扫过山峦,吩咐道:“都小心着点,对方手里可能有武器。”
白潮跟在陈涛身后,拨开齐腰高的杂草艰难前行。
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眉头深深皱起——眼前的地形轮廓,竟与那份‘正定备用军火物资储备库’地图上的标记惊人地相似!
“陈队,”白潮不动声色地靠近,压低声音道:“往东北方向再找找,那边地形更隐蔽。”
陈涛点点头,带着队伍转向白潮指引的方向。
随着深入,白潮的心跳越来越快——错不了,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突然,白潮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是一截锈迹斑斑的铁轨,半埋在泥土中。顺着铁轨方向望去,前方的灌木丛似乎有人为修剪过的痕迹。
“陈队!这边!”白潮压低声音喊道,同时做了个警戒的手势。
众人屏息靠近,只见一处陡峭的山壁上,赫然嵌着一扇生满铁锈的厚重铁门!
门体被巧妙地漆成了山石的颜色,前方还有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是走到近前,根本无从发现。
陈涛立即示意众人隐蔽,他掏出配枪,贴着岩壁小心靠近。
白潮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注意到铁门下方有新鲜的轮胎印,泥土中还散落着几粒金黄的麦粒...
“就是这里!”
他在陈涛耳边低语,“看来一定是其他供销社的运粮队送过来的。”
陈涛点了点头,心里也明悟过来。孙福军这个老狐狸唱的好一出调虎离山,暗度陈仓的大戏啊!
要不是他们运输过程疏忽,掉了一个TNT炸药包,估计还真被他们给得逞了!
陈涛和白潮屏住呼吸,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缓缓向前移动。
突然,陈涛猛地按住白潮的肩膀,眼神示意前方——在铁门左侧的阴影处,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正倚着岩石抽烟,正是闫老五的心腹刀疤强!
“你留在这。”
陈涛对白潮做了个手势,带着两名老公安猫着腰绕到侧面。只见陈涛一个箭步上前,手刀精准地劈在刀疤强后颈,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时,岩石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人?”
原来暗处竟还藏着另一个岗哨!
“不好!”
陈涛脸色骤变。只听铁门内一阵骚动,闫老五带着五个手下冲了出来,手里都端着枪。
“砰砰砰!”
一阵激烈的交火,训练有素的公安干警,转眼间就将六个歹徒打到在地,哀嚎不止。唯独一个精瘦的身影如狡兔般窜出,朝着山林深处狂奔。
“快拦住他!”
陈涛大喊,但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白潮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只见他一个飞身鞭腿扫向那人后背,对方身形一晃,速度顿时慢了下来。那人转身就是一记狠辣的肘击,白潮侧身闪过,两人瞬间过了七八招。
“好身手!”远远地看着,陈涛暗自吃惊。
他从未见过白潮施展拳脚,没想到竟能与这个明显练过的歹徒打得难分高下。
安排手下打扫战场,他立刻飞身赶过来支援。
那歹徒见势不妙,突然从靴筒掏出一把匕首,寒光直取白潮咽喉!白潮一个铁板桥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陈涛趁机一个扫堂腿将歹徒撂倒,二人一拥而上将其制服。
“呼~”
白潮喘着粗气擦了擦汗,右臂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已然渗出血迹。
陈涛一手提着被制服的歹徒,一手重重拍在白潮的肩上,眼中满是赞赏:“好小子,功夫可以,回头咱俩练练!”
白潮笑了笑没说话,目光却投向那扇半开的铁门,脑子飞快的思索:
如果孙福军一伙早就知道这个军火库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从外面运炸药?除非......
“除非这里早就空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是啊,敌特组织高层手中必然掌握着更完整的情报,这个储备库历经二十余年风雨,重要物资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妈的,手里的当成宝贝的东西这下全变成废纸了!”白潮心里一阵暗骂,快速的跟上了陈涛的脚步。
此时铁门已经被全部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