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殿下,不要这样.......”

东宫,太子寝殿。

那寝殿装潢内敛雅致,墙上挂满了锦绣山水字画,殿中摆着一盏紫金香炉,燃着冷调沉木香,无声吐出云纹似的青烟,冉冉升起弥漫在宫殿内。

正当夏夜,雕花窗台支开半格,夜间的凉风吹动紫色幔帐,月光顺着小轩窗稀疏洒落进来,就着缭绕的烟雾,朦胧似幻的跳动在幔帐之后的人脸上,柔和了精湛到过于妖媚的骨相,映得那张丰神俊秀的面容多出几分不属于人世间的神明感。

就是额角那一块颜色有些深青紫,虽无伤大雅,但也着实有些损其美色。

床上的人睡得不怎么安稳,鼻尖萦绕的是冷香,他却热得异常,白净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桃红,穿着整齐的素色睡袍都翻滚得松垮散乱,露出流畅紧实暗藏力量感的胸肌线条。

他精致立体的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靡红的唇微张,吐息沉重,连带着喉结上下滚动,胸口起伏剧烈。

那抹爬上眉梢的欲色硬生生得挤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感,只余下三分温润矜贵,七分魅惑风流。

翻滚过于频繁,连带着床脚都时不时发出吱呀声响,紫纱幔帐跟着律动得暧昧。

红得妖艳的唇瓣开合间,低沉隐忍又亲昵无间的吐出三个字:“谢胭胭......”

带着低哑喘息的呢喃,就好像是在轻唤爱人名讳。

活脱脱的一朵沾染了世俗艳色的天山雪莲花。

“不用你们叫,退下吧,本殿去叫二皇兄起床就行,本殿跟二皇兄是兄弟,没少进过他寝宫,再说了他寝宫里头又不会有女人。”

天色大白,外头传来清晰明朗的男声。

床上衣衫凌乱的人猛然睁眼翻身坐起,朱丹红唇轻张,喘息急促。

“等等——”

伴随咯吱的声响,门已经开了,一手持折扇的少年男子踏足进太子寝宫。

来人身材高挑秀雅,穿得是整齐贵气的冰蓝缎子流云长袍,腰束银白星月宽腰带,配翡翠双龙玉佩,流苏珠链混编起一头黑发,贵气端庄又不缺温润风流。

年纪轻轻的,就已然一派气宇轩昂。

看五官样貌,与床上坐起的人有那么三分相像。

论样貌也是不容小觑的出类拔萃。

来人是当今三皇子,大名单字一个钰,才十六岁,深受神武大帝喜爱,一直养在宫中,还没封王开府。

齐钰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愣住了。

太子寝宫里头,沉木香都无法掩盖石楠花的气味。

难不成,太子寝宫里真有女人?

秉承着自己还年少,太子又是他二哥,对弟弟妹妹们会有包容的底气,他好奇的往里走。

只见坐在床榻上的太子有条不紊的迅速整理好身上的睡袍,但那张万年冰山一样疏冷的脸上泛滥着他前所未见过的桃红。

本身太子就很出色的继承到了父皇的容貌,父皇生得妖孽,只不过在太子气质上把容颜的媚感压下去了,现在脸蛋这一红,纯粹是个妖精。

太子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额前的发丝都被浸湿了,身上单薄的睡袍也紧紧贴在胸口,映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视线从胸口往下转移,那一大片不寻常的水痕无法忽视。

天爷!

跑马跑得真猛!

看来太子这是缺女人了啊。

亏得太子平日里装得一副冰清玉洁不近女色的样,同为男人,这一看就知道是积攒许久了。

齐景暄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这个弟弟的视线。

“出去,到毓庆宫等我。”

作为太子,又是兄长,他不好在弟弟面前露出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姿态来,就只是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

看太子那阴沉得像是要杀人灭口的眼神,齐钰只道了一句臣弟告退就退下了。

齐钰走后,齐景暄仰头撩开额前湿漉漉的短发,露出勾魂夺魄的眉眼。

那欲色未消的靡红眼尾妖艳得灼眼。

随着头顶幔帐随风飘摆,思绪飘回到昨晚那场旖旎梦境。

梦里,海棠色单衣薄裳的娇俏少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胆怯的望着他,因他的忽然造访惊慌失措,娇糯的声音颤抖着唤他:“太子殿下。”

不知为何,他竟回了她一句:“叫夫君。”

但是小姑娘吓得不敢靠近,他寻思,他长得不吓人吧?

接着更离谱,他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叫那小姑娘过来为自己宽衣。

小姑娘解他腰封的手一直在抖,梦里的他急得跟没人性似的,居然就粗暴的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撕得稀碎。

他很清楚得记得,她左肩下方的一点朱砂痣,在洁白无瑕的玉肌上红得刺目。

于是按着她,强行占有她了,急切冲撞。

不知疲倦。

细细回想,他在那场旖旎梦境里,整整十三次。

过程中,小姑娘哭着喊了好多遍:“太子殿下,不要这样……”

可是整晚,他始终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那两个字。

齐景暄敲打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

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他就见那小丫头几回?抛开他十二岁那年不谈,也就昨日的两面吧?

他真是疯了,为什么会对那小丫头片子产生这样无耻的念头!

况且她才多大!

就算是女子十五及笄后可以嫁人,可是那看着也实在是太稚嫩了,连城快十七了他都觉得年纪小.......

罢了,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醒过来了,那就忘了吧。

———

荣国府,谢知月在闺房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道歉信,为昨天撞了齐景暄和连城公主仪仗的事致歉。

说来有那么点惭愧,他马车里的女子是连城公主,不是别人,她怀疑齐景暄,是她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过皇后在她嫁给齐景暄之后都对她百般敲打,告诉她太子事事以朝政为重,不准引诱太子沉溺女色,她在不找齐景暄的情况下,他一个月去她宫中的次数不超过五回。

这并不单是针对她一人,是针对东宫中的每个女子,包括皇后母家的那位侄女都一视同仁。

一次夜晚她在书房不过是被齐景暄罚练字,练字过程中睡着了齐景暄也没叫醒她而已,第二天就被皇后叫进宫,让她跪在日头下抄写了两个时辰的《女诫》。

本来是该抄一整天的,还是齐景暄下朝后过去把她提早领回去了。

皇后把齐景暄看得那么严,哪里会准许他婚前带女子出街游玩呢?

貌似婚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