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终于喝到了鸡汤,这得感谢文祁,他的厨艺是真的很好,这鸡汤味道鲜美,鸡肉一戳即破。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当然要是没有那个讨厌的视线就好了。
苏哲其实也没有很早发现,他是文祁提醒的,让他说话时注意语气,也尽量不要落单。
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情怨到底要干嘛?
突然跑了又突然出现。
苏哲极力的忽视这讨厌又粘人的视线,可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而且这是就盯着他一个人是吧?
就挑软柿子捏!
林戴微微偏头冲文祁挑眉,那东西要回来了。
文祁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向裤兜,摸出一样黄符,以雷不及掩耳之势。
对着那视线飞过去,就听见一声惨叫,那东西离开了。
苏哲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走了吗?”
文祁点头:“走了。”
“那就好,总算可以安心的吃饭了。”
苏哲起身进厨房重新舀了一碗汤出来,碗里满满的鸡肉。
看的文祁只觉得自己要吐了,他不是吃了两碗米饭吗?桌上鸡骨头最多的就是他那边了。
又喝了两碗鸡汤的,肚子还能有空,他佩服的同时也羡慕他,能吃是福。
苏哲吃饭很香,是那些吃啥都不挑的香。
中午他就做了简单的饭菜,到最后都没有下饭菜了,苏哲是泡着番茄蛋汤吃饱的。
他因为迁就林戴口味,做饭都会少油少盐,对于苏哲这土生土长的四川人来说。
估计是不习惯的,但是他啥没说,吃的老香了。
对于爱做饭的人来说,有人把自己炒的菜都吃完,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这是对他厨艺的一种认可。
苏哲这胃口是他爷奶喜欢的大孙子风格,大口吃饭,吃嘛嘛香。
要是以后解愿有机会回到山东,他还是挺想把苏哲介绍给他爷奶的。
这家伙过去,绝对受欢迎。
苏哲吃着吃着,没有那个讨厌的东西了,但是文祁这像看孙子一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苏哲嘴里嚼着鸡肉余光瞥过去,文祁这慈爱的眼神,他有点吃不下了。
但是他还没有吃饱,所以他抱着碗微微侧身躲看文祁的目光。
林戴在这俩人之间来回扫视,别说还挺有意思。
吃完林戴拿着碗进厨房,她今天啥也没做,该她洗碗了。
苏哲也跟着进去,并且拦住想要一起进来的文祁:“你今天是大功臣,你就在客厅看电视就行,我和林戴洗。”
文祁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拦住了,而且苏哲这明显闪躲的目光,一看就是有心事。
他把手里的碗放在苏哲手上,他是有话要和林戴说吧,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打扰了。
文祁回到沙发坐下,今天看的电视剧他还挺上头的,他的看看有没有前面的剧情介绍。
苏哲盯着文祁一会热,确定他看电视没有要进厨房的意思,放心下来。
“你觉不觉得文祁这几天有点奇怪?”苏哲放低声音,怕被外面的文祁听见,他知道他们解愿人的耳力都好的不得了。
要是可以,他还希望能用手机打字,但是他的手机在车上没带进来。
林戴也没带,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交流,用气音说话。
林戴手上的动作没停,文祁吗?
说奇怪也还好,除了前些天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炙热以外,就没了。
而且这几天也变回原来那个样子了,除此之外就没了。
她摇头。
“不是,你不觉得他有想到当爸爸的念头吗?”
文祁那眼神他只在自己爸和爷爷眼里看见过。
每次他回家吃饭,因为他胃口大,所以他们都吃完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还在桌上奋战。
他爸和他爷奶就留在桌上陪他吃饭,因为他好久没回去了。
那眼神也是这么慈爱,但是他们的目光他能接受,文祁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他和文祁最多就差了7岁,文祁既然想当他的爸爸,他把自己当儿子养。
过分了啊!
弟弟他还能接受,毕竟年纪在这儿,儿子他是真的不能忍受,这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这么一提,林戴是想起来文祁对苏哲不一样的眼神,似乎就是从进来以后开始的。
看来这情怨对他们的影响并不是没有,而且在潜移默化的。
如果说,她是对幸福家庭的不舍,那她想留下来看到了就是幸福美好的画面。
那早上出门遛弯儿就没回来的老两口,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吧。
而接替了位置的指的就是他们这外来人。
她把手里的碗洗完,带着苏哲出去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苏哲听的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啥叫接替了她心里想要的记忆画面。
她把他们当替身?
那他在这里面当的是什么身份?
那个小穆?
孙子?
文祁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呀?
林戴无语轻叹了一口气,把从这家儿媳妇房间摸出来的镜子,杵在文祁脸上。
“你是真的没问题吗?”
“你要不看看你的眼神呐?”
文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吓一跳。
“哎呦!”
那眼神要有多慈爱就有多慈爱,他一个二十七的大好青年。
这眼神让他瞬间老了几十岁,要是看林戴的眼神有问题都还好,这冲苏哲是几个意思?
不要害他呀!
“她把我们各自安好身份了。”
林戴把镜子扔在文祁身上,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双手环抱分析目前的局势。
“我们是三个人,那各自对应的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了。”
“一家三口?不是一家五口吗?”苏哲不解,他们还有儿媳妇和孙子呐。
“可如果是她儿子还没有结婚那会儿呐?”林戴说。
这话提醒文祁了,他的确是会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苏哲身上,起先他以为是因为他在山上时,也是这么照顾那群兔崽子的。
苏哲对他来说,和那群兔崽子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才会格外有耐心,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是情怨对他的影响,他在这里面的身份是爱孩子的父亲。
这么来看,林戴就是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就是那个奶奶。
苏哲是他们的儿子。
至于后面的儿媳和孙子,或许她会幻化出,也有可能把其他生人的梦境和这幻境交接在一起。
文家群那个孙子和他有身孕的儿媳!
这不,身份对上了!
那怪她会总去文家晃悠,去的最多是那个小朋友的房间和那个儿媳的房间。
同样都是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儿,身形也差不多,也对应的上,还有同样怀孕的儿媳。
看来她在人间晃悠的很久,才找到这么一家都对上的人。
要不是他们先一步进来了,那这身份就会有文家群和他的妻子接替,正好他们家也是一模一样的。
难怪她会留在文家。
这么说来,一切问题都得以解释了。
他和林戴对视上,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不能耽误下来了。她要是幻化出来一个怀孕的儿媳都好,就怕她把人给弄进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人惊吓过度,流产都是有可能的。
这罪过就大了,人命关天的师,不得马虎。
苏哲也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危险了,这不管是他们在幻境里有危险,外面的人同样的危险。
这次让它逃脱了,提回去找其他人一样能对上,先是生一个,毕竟一些家庭都会生二胎,一样能对上。
可她真的会看见孩子出生就自愿离开了吗?
不见得吧!
孩子都出生了,不想看着他们长大吗?
看着他们考上大学结婚生子?
人都是贪婪的,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永远的满足不了,这是人的本性,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现在怎么做?”苏哲是觉得可以主观直接解愿了,毕竟一个人换来一群人的安好,是划算的。
要不然留它下来,指不定要危害多少人,那个高烧不退的小朋友他还记得。
烧的一张小脸儿通红,小朋友就应该蹦蹦跳跳,他们那模样像极了春天里随风摇曳的小花。
可怜就这么被禁锢在床上。
还生病难受,他简直想不出来,这是那位面容慈善老人会做的事,她这是利用他的善良。
太过分了,不可饶恕!
“苏哲。”文祁冷声开口。
提醒他不能被情绪给牵着走,他们解愿要做的解化她们的遗愿。
要是她没有遗愿,也不会变成情怨,更不会有他们的存在。
所以解愿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情绪上头时,用简单直观方式解愿。
这对可以获得轮回转世机会的人来说,不公平,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想死。
真直接解愿了,这位奶奶下一辈子可能就会少一魄,但是就会多病多灾,容易被其他情怨缠上。
苏哲气愤的坐在沙发上,他不能接受她利用自己的善良,这让他心寒。
要是他没有出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有机会把幻境接手过去,变成她的梦境。
都怪他。
苏哲抱着自己的头,陷入懊悔之中。
“行了,多大点儿事呀。”
文祁抱着苏哲的肩膀安慰他,用眼神和林戴交流。
“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还有不少事需要我们去走一边。”
林戴起身离开沙发,一间一间的打开,最后选择了小穆的房间睡觉,毕竟小孩儿的房间干净卫生些。
没办法,文祁和苏哲还是一起睡,毕竟那情怨一直躲在暗处偷窥他们。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分开睡好些,至于林戴它是一个例外,真要遇上了情怨,也不知道谁更惨!
苏哲和文祁各躺一边睡下,苏哲昨晚熬夜就睡了不到几个小时,沾床就睡。
文祁平躺扬面看天花板,没一会儿也跟着睡过去了。
另一边的林戴,听见他们平稳的呼吸声,掀开被子起身,轻声来到客厅推开窗户。
翻身走到阳台上,又从阳台一跃而下来到小区门口。
穿过大门来到早上转悠了两圈都出不去的公园,在这儿她看见了一位抱着孩子坐在公园长椅的女性。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颜,被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虽然很模糊但是大约能看得出来,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看样子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她一进这个幻境,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位奶奶离世她估算出她的年级,是74岁,而她的儿子是32岁。
两人相差了42岁!
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而她如此让他们身份对调,或许是希望他们可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事吧。
背后有脚步声,她没回头而是轻声开口:“来了?”
“嗯。”
文祁走到林戴的身后,吃饭时他就发现了林戴上扬的嘴角,那是她戏谑时的表现。
她有新的发现却没有说出来,要么是太危险的,要么是说出来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帮助的。
总之不能让林戴一个人去探查,这是他们一起的事。
所以他在等林戴出门后,睁开眼,他就知道林戴一定会有所行动。
不过他没想到林戴这么莽,直接从阳台往下跳,这可是7楼呀!
就算是在幻境里,一切都是虚假的,也不至于这样呀。
他光是站阳台往下看一眼就觉得心慌气短,他恐高。
所以在林戴出门后他把苏哲也给拉起来从正门走,有门不走,他还是想要命的。
苏哲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摇摇晃晃的跟在文祁身后。
动静发出的太大,文祁一把拉过他,在他胳膊用力掐一下,在苏哲想要尖叫出来,用手捂住他的嘴。
苏哲痛的眼里都瞪大了,不是这么还掐人呐?
文祁这是下死手呀!
文祁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安静。
苏哲点头,要是再不松开手,他就要被捂死了。
文祁确保他不会大叫才松开手,转回去。
而他的手一松开,苏哲无声的呐喊,撩开自己的衣角看被文祁掐过的地方。
一片皮肤都红了,他给自己揉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真的很痛!
苏哲在文祁背后左勾拳的比划,让他掐自己。
文祁其实能从影子看到苏哲的动作,但他反省自己,因为他使劲儿是大了点儿。
“小小的人儿何处归,老林深山黑黝黝。”
“身上的红衣莫要丢,遮寒避体哭声响。”
“月儿弯弯夜渐寒,莫哭莫哭穿花衣。”
“灯火阑珊人未眠,高山寻你身影遍街转。”
“小胖墩儿,穿新衣,叫着引娘痛在心。”
“小小的人儿何处归,家里的谷子等你回。”
“这歌声听着怎么这么凄凉呐?”苏哲挤在林戴和文祁中间,大晚上的有一个女人抱着不知道是啥的,坐在公园长椅上唱歌。
不是,这要干嘛呀?
“小小的人儿何处归,深山老林黑黝黝。”
本来就夜深人静的,还弄的这么惊悚!
“听明白里面的意思了吗?”
林戴凌着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沉闷。
“这听着像是孩子走丢了。”文祁扣关键字倒是能多少猜出来一点意思。
如果前面那个人是奶奶,那这是她的过往记忆,她唱的这首歌是想告诉他们什么了?
“她动了,她动了。”苏哲抓着文祁的衣袖,惊呼出声。
而那位侧着脸一直看不清长相的姑娘,突然毫无预兆的站起来,朝他们走过来。
林戴带着他们从绿化丛里躲,不过还好她的目标似乎不是他们。
而是这个公园,她围着这个公园转悠,而林戴看清了她怀里抱着的,那是一根粗壮的树枝。
怎么样也看清了她怀里的是什么东西,起先他还担心是她从哪儿找到的孩子。
是外面的生人,那可就可不妙了。
但还好不是,他也放心下来。
“她怀里的是啥呀?”苏哲蹲在他们中间,也不敢探头去仔细端详,万一是啥很可怕的东西呐?
那他会真的控制不了叫出来了的。
文祁给他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想证明自己一个人可以解愿吗?”
苏哲被文祁这问的反驳不了,他是怎么想的,进来前还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不需要他们的援助,这下有点儿打脸了。
他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也不想呀!
要是没有这一出他还能抗,可是这也太过于诡异了呀!
那人还不停的唱着诡异惊悚的歌谣,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歌谣。
那不成是啥自己编的?
情怨都这么厉害吗?
“她怀里的是一根枯树枝。”
文祁还是告诉他了,毕竟最后还是要苏哲解愿的,他需要知道所有信息,才可以最精准的化解怨气。
而那位姑娘抱着枯树枝一直围着公园转圈,看着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而刚才他们出来时,还云雾密布没有月光的夜晚,现在乌云散开,露出皎洁的月光。
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文祁瞪大的双眼,一旁的苏哲怕自己叫出声,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在指缝里溜出细小的惊呼声。
因为那个人在月光照射下。她的影子和她完全不一样。
她的影子是一位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迈着年老步伐的老人身影。
而且那位老人的头发炸开,像是和之前他们看见过的邪怨一样,这是厉鬼!
不是普通情怨,这是“缠”,且她的怨气太重已有厉鬼的架势了。
文祁突然觉得害怕,他知道林戴说过的,情怨和人一样,也会在不停的进步,而这个世界有很多是他们无法掌控的。
这个磁场让他们看见的,都是它希望让他们看见处理解愿的,而都在背后的邪怨,它们的怨气更大。
他们可以躲在背后,在夜幕降临借着月色化作最弱小普通的情怨,骗取大家的信任。
这样可以放低解愿的警惕心,在他们真正要解愿时,给最为致命的一击。
最后夺取他们的灵气,以供它们做滋养。
文祁知道为什么林戴要一个人来了,因为她好久看出来了此情怨的本质是“缠”。
她是想先一步来探查一番,同时他也庆幸自己跟上来了。
要不然林戴有可能自己解愿,而他们在睡梦中谁给他们保驾护航都不知道。
“这不是低级情怨吧?”苏哲虽然是第一次解愿,对情怨的了解不多,但是跟着他俩也是见识了不少情怨的。
大大小小的情怨,还是有最起码的分辨能力的。
这个肯定不是低级情怨,让他来看,起码是哀转“缠”。
那怪它还可以说假话骗取他的信任,那怪一个最低级的情怨还可以有连接幻境和他人梦境的能力。
这一切都能说通了,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三级情怨,它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文祁点头,是他们的失误,既然把“缠”看做成情怨,万一他们没有进来。
那苏哲最后可能只剩一架尸骨。
这同样也提醒了他,情怨的能力在不断的增长,而他们对他们的了解还是止步不前,一知半解的。
若是这样,文祁心里有一个恐怖的想法。
要是其他人也和他们这样,以为是普通情怨放刚下山的弟子解愿,那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不好,是缠!”
“快出来!”
带领弟子历练的前辈,立马破开境口闯进去,把弟子护在自己身后。
“万物丛生,鬼祟招魂,神明显示,我心徜徉。”
他扔出红符抵挡“缠”的攻击。
而其余地域的也是如此对着里面的新弟子大喊:“都出来,用红符。”
“快出来不要恋战。”
世界各地的前辈都破开境口闯进,保护晚辈。
骆河也带了一个弟子,是探查失误,错把“缠”看作三级情怨。
而另一边的张悦和陈止夕也同样不好受,这“缠”一旦选定目标,绝不轻易放手。
它们阴狠诡异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们身后护着的弟子。
而他们身后的弟子被吓的说不话来,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像被绝望的黑暗所笼罩。
文祁护着身后的苏哲想往后退,离得太近容易暴露他们。
他伸手轻拍林戴的肩膀,想要提醒她一起往后撤。
可是林戴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他都没有林戴的呼吸声,她就在前面蹲着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他心里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再一次抬手轻拍眼前林戴的肩膀。
他护着苏哲后退,他看见前面林戴的背影慢慢的转回头,而她的脖子像是许久没有动弹过。
发出咯吱咯吱骨子转动的身影。
他的瞳孔地震,一把拉起苏哲扭头就跑。
因为那不是林戴,而是一张苍白无神,眼神空洞泛着诡异之光的一张脸。
苏哲脸上的血色从双颊褪去,如潮水退潮,连睫毛都凝着寒霜般的战栗。
不是要老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文祁拉着一路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文祁被他叫的耳膜都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