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十四行

一行有梦初晓

洪荒易辟现阴阳,五太先天腹中藏。

三千魔神演造化,风云流转为谁忙。

竹楼外,柴扉半掩映残雪,遥闻声响笑桃符。有客来,蒲牖微张应新画,当见风起窥山河。毫疾袖舞游曦月,案稿陈列尘迹淡,卷轴疏疏墨痕生。盏皿茶酒尚成味,小炉微红水尤温,小径深幽无多问,也知主人不曾归。

再顾之时稍所适,得暇方知先生处,集中台上说书也。人道茶酒可双绝,且好桑麻更兼酿,维罗春秋成一沽。七略俱是奇妙本,可惜世间几人识?经史子集多有论,倒也听得三四分。都说后事留下回,只因如此意更深。颉耆为席同与饮,细辩蛰虫起伏声。

得见不觉天色早,睡目朦胧鱼负冰。恍然已迎先生起,相讨还数落梅散。红炉煮茗余也会,忙添陶盏品才匀,斜晖暮霭霏霏开。

一梦黄梁春秋渡,闲看园外五谷生。

案扇拂摇兴衰过,梦中还似梦中人。

二行雨落有音

管弦音虽重,王孙事兢勤。

礼周社稷本,烦劳诸天神。

黑白高光独挂,光明通灵招仙。回首时,却见赤丹熛烁烇,将军直呼了不得。称觞须赏未央舞,仓颉有意问杜康。席上衣冠正复理,词赋风雅相送毕。大家徐立且致意,长廊斜影拥食浆。角玲有响檐有声,直随过五更。

酒酣处憩息,别后寤寐好眠。府中安然面尤朱,堂上斟酌也乏人,醉也暗啄茗解味此番原由最消愁。樽中酒,频频孝敬还复劝,宾客为尊。往来驾轿恐失礼,拜帖初入是相询。

祭祀降甘露,庙坛声愈宏,仙草何所倚?凭虚通天瑶!

禹皇九鼎挚九州,云雨分流定河江。

木草根生周秦地,子民功成筑汉墙。

三行惊蛰闻讯

牧野破商汤,名贤文武王。

伊尹今已远,酆镐奠炎黄。

天弃不自弃,能安谓后稷,兴德定五气,蓺种度四方。陋室纵难奉,耳目亦闻贤。洼坡锄动菽黍卧,沐雨不觉布衣单。

云外牛羊烹有味,坛上礼乐不可轻。天下不识太公望,有愧缸里二三粮。挑灯迎轨讯有司,始知山外更有奇。宾归客亦散,夜深也扶田。

壑有隐色传微劲,心急更是惘闻。露重幽香不惯,墙杏斜入窗询。篱笆落在云中,倒影雾杳仙翁。

蜇虫惊闻乍起,翻动草木水泥。

石土讯索断续,谁比锄下还急。

四行蝶舞有凭

小阁深深意更幽,一墙天涯两重门。

手中牧野未绣尽,先闻田齐易帜声。

错把芍药种牡丹,几多心思无人管。巧逢东风渐消寒,桃李争,闲蝶几番。暗香冷,却欲辩弄三二分,也把春光看。针线停,又恐傍人催。

偷闲几针别样秀,好事近,怨阑珊。恨却工技恨起晚,惰性慵,乏乏滋味应早忙。好梦随风千万里,十里桃花尽灼华。相见欢,别亦难,霏霏浮雨霖玲霰,人到伤心话不成。

尝闻《牧野》恭贺物,从此兢兢不敢懈,堂上辗转府邸外,闺中灯,应晓窗。他说恒康郎,不敌犬戎狂,愿将儿女事,以谏天子上。

蜂蝶偏爱此处深,独见草木不见人。

后辈总问仙人事,原是当年牡丹痕。

五行有奠难寄

草木苍苍天尚温,烟火峰岭奠亡魂。

儿童不解逝者远,折枝扫叶理户门。

山间行迹远,踏清归来迟。白梨照孤影,斜柯揽行人。残烛摇曳风愈乱,小冢疏疏旷野荒。小儿娴默相依偎,犹怜苦难深。黄土玄水掩白骨,云雾飘缈知何处,苍茫也,更孰与诉?

辗转徘徊不定时,火光幽微在溪畔。娼妪扶杖立,白发送新人,冥钱半两犹带墨,小篆依稀四五尊。纵使相逢怯相问,细算来,总是咸阳身。

得见慈悲怜小辈,夜宿简庐礼更低。有闻昔年出碧水,而今杳杳犹觉催。翻寻粮呈小辈,商斗空,也从容。

沧桑枯颜迸喜笑,话叨儿孙少年痴。劝早寐,无好眠,当时干戈正入楚。同与烟云观日月,阡陌送,期未绝。

才进寿春几多时,已听共王言降声。

汨罗空泣天问泪,不知清浊正几分。

六行禾木有盈

萍生柳絮落,霜尽青禾生。

种桑劝候射,可许太平城。

倾宫瑶台殒,时桀南巢亡。末知书中酒舟覆,当知夜宫裂帛笑。癸刑碧血凝,日曷丹心昭。苗蒐崩民黎,其乐也无穷。

屠隶牧坚野,举伐事亦常。尧舜意无力,昆吾起商汤。列帛校弓艺,戏者满郭城。声若钧霆引,车动垄沟浑。人言予偕亡,幸不识辛帝,外夷剜烙醢。

海棠开尽惜春,别离黯然销魂。

寻遍无寻处,落红飘零付风尘。

空恨,空恨,最后琐事莫问。

七行阡陌有稼

蒙将逐胡虏,御敌筑高墙。

离碓凿丰飨,长城镇蛮荒。

赳赳偕欤,於争大世。相循战耕,天下康宁。克己正乐名,王道民本,崇余善量人。法正以治,事平而存,崛川固域,郡县定礓。

卸甲归农,锄草禾苗雍。未闻谁哭倒,同屹风雨中。时见惊雷疾,幽壑诛魍魉。陋室朔盈居,旧痴结患疾。郢淄金缕空,芈田薮隐。

渗涉频呼事,利转群寇生。问巫神怒毁,违逆祸绵延。庶衣从天意,凭君传文章。行猎待授网,归时俱茫茫,问孰知上苍?社稷询庙堂。

翻土见虫疑有害,乍闻雷鸣亦作惊。

好在公卿还知我,时传音讯与余听。

八行盈损有时

沃土兴家肥,茂叶须裁枝。

灭鼠宜蛇好,丰瑞同君知。

苦菜秀时末得暇,靡草枯尽麦穗发,舂缫莫忘引水转,好收盈盈再一秋。愿乞四极亮,莫要天中朗,沥溦风携雨,香敬师伯与共工。

执著纺织浣丝华,闲中偷忙更养家。集市易得二三两,应在壁埆当中藏。吕侯谋甚广,涉谬身亦狂,黎黎有所属,农本亦连商。

行者闻而动,差利竟杂浑,贩贸应君弥,相宜皆可去。月逢圆缺时,曦有自未央。禽兽皮骨蚀,陈根伊芽生。归途离径远,恶岭滋匪患,催魂散,钱帛险,是为谁人收?

存身亦存世,鉴人还鉴身。

口诛笔伐浅,犹鞭云中魂。

九行言熠有知

螳螂生时细细种,遥闻堂院诵经伦。

大夫士族刑不与,阡陌遗痕井田生。

说尔斯娼处,事谋衣冠著。相伪求其寐,自尊我自独。利广群邪起,利断苛怯浑。君子卑学术,妾妇未学觳。刑礼分泾渭,累世存贤名,利害口耳浅,舍身已成仁。柳下惠亦圣,笔诛荡不平。

谓世人当隐,克念守恭顺。怀乐人自淑。制礼重君民,经伦亲父子。夫唱妇随偕古道,臣侍君王正朝纲。孝忠义勇谓髓骸,儒怀柔仁义恕诚。循拘方圆知承道,步趋贤圣礼始昌。

蛀书尚德形亦僵,庐中韬略计不成。辗转游说事亦尽,陈集疏,天命著,何妨再苍生哭?风雨飘零经书沽,后生有心当恭读。

反舌无声夫子读,秦皇不忍大道顾。

焚书相抗又如何?丹青千古孔庙苏。

十行贲怨却迟

蝉鸣半夏鹿解角,骤闻易水风萧萧。

人称壮士怀大义,图匕咸阳君自牢。

鱼肠迸苍虹,折臂以酬恩,安国尤相怜,惜尊不杀忠。时弥事已远,传诵心不欺。熙攘捭阖踞,纵横分合依,一怒诸候惧,安则天下息。

坐隐相忘少留名,心养无为事不争,上剑逍遥御六气,蓬门自有缘客惜。椿树千载衔云渡,蟪蛄春秋共虚混。鲲鹏扶摇亦有相,秉正易玄方入真。

若有人处即江湖,刀刽峥嵘过非武。兼爱非攻且尚同,为我贵己更重生。不损不取多不如,御法无私孰不知。却见山河乱复平,堪叹固本尝修兵。

世间公输,霸道何如?

器械有尽,人心可无!

十一行江湖相忘

伏日应有祭,能使五谷长。

炎焱知避暑,木下花自凉。

损己敌亦伤,慷慨悲歌扬,好斗戏鸡犬,善博酒琴鞠。儿女侍相宿,问孤同甘苦,踮屣绝倾城。习丝长袂冶,易将炊骨食。胡射遗孤,火牛北筑。

危患图存,宫阙冷,楼栏半张。往来尝闻春阳,独不见白雪著,不是人间富贵花。任尔嘻笑,任尔狎妓混,任尔愚权弄苍生,俱付烟尘。看尽悲欢,亦独寒,水暖处,痕曦斑斓。

相逢萍水暮,乐兮不可期,心弦杳缈孰知己,一身风雨试红妆。见时宜懿别宜忘,咫尺天涯各自安。凄凄冷冷尤伤侬,拆尽空枝恨晚风,劝人遇事说何必,临头莫学不倒翁。

凭栏望云水,鸿雁留归痕。

逢离勿相问,缘字如慕珍。

十二行情自有痴

情深披散霞,义重扣落冠。

俱知桑麻苦,不见有人还。

扇动莹光转,步摇玉露凝,莺语随风舞,清辉映门朱。灯罩飞蛾乱,香幽游蝶扑。公子意也迷,闲把诗文赋,来年功名欤,定为佳人顾。

满腹韬略无人知,郁郁平生不得志,浑醉消才浅,好梦寄周公。陋巷尚自喻,也把青锋拭,但闻惊雷起,荡尽世间不平事。

流云渡,寒星入寒庐。纵凭罗裘何足道,未临伯爵总难识。惟有朝中侍天子,君王恩重始承张。待从容,三两书,隆威入湘蜀。且与山老,再将余岁辞。

终有功名著此生,世间风月俱作常。

千秋贤良堪相欤,人生得意得还乡。

十三行有别于辞

掘物开天工,叠嶂定峥嵘。

夫崖空倚望,王孙忆故容。

温风回时新陵筑,斜雨徴收陈岩昏。洿泞成墉石木填,轴辙轱辘逆顺生。山空地凌阙,域广行列混。篆铬图掘实,横权缆事微,机关绝日月,明灯火幽廊。

红星淬寒铁,碎硌砺铮锋。骈声息鸣虫,轮齿绛古畺。佐弼索大道,尘散丹心存。事浅尔,器俱艰,口诛伐,墨空焚。

雏隼习习礼规客,善师贤贤法毕真。夫子远学术,士才丝竹闻。古来文章多轻彼,尝言周礼莫入乡。笺乱是非转,寒薄名著疏。熟虑传世技巧,目高工商常避身。金银饰川河,谨密呈盛歌。

子言奇巧须慎戒,诗酒奢华犹觉轻。

舟车端坐数金缕,尤训工匠皆妄伶。

十四行礼惠于乐

同载圣贤锲,各著大同书。

闻名祠庙立,哀乐弦外沽。

宾客座上听,倚栏夜抚琴。茶尽无意续,歌兴频举衣。合舞赋诗文,雅高呤古今。酒樽微波盈此兴,莫问佳人何处寻。魁首妙音闻者泣,何劳名士因而题。都说高台觅仙乐,曲昼夜,未有缺!

轩窗叠影,颦嗔笑,闺中戏,应声俱歇。骤雨蕉叶胡乱打,行人促,宿客闲。疾风也堪豪爽,窥探扶云推墙。红袖倒卷诉温柔,伏案卧膝慕潇湘。

朝露晞,车马急,去者来来来者去。旌旗轻,孰谓轻,了却痴癫一时新。少年狂,斥群郎,未载锦帛不还乡。醉梦重见宫羽调,弦断鬓白不肯离。当时纵马蓦然顾,两负相忘皆无名,尝闻丽姬天子赐,名院君恩亦冠绝。

寒舍多年隐无讯,丝竹清清无暇腔。

歌舞一曲侬酬君,君言余生忙梓桑。

十五行事扰于愁

勾月西高楼,小塘锁孤舟。

衣单体更寒,妄费诸子谋。

阶凉月犹温,萧壁丝量尘。食淡难入味,梦觉思入喉。云鬓理,忧虑收,身上新衣念旧裘。碎彩瓦,冷阁楼,埙声幽幽何处藏。垂娥诉离殇,疏桐吊影两茫茫。

镜中容颜不敢老,又辞岁,泪尽染。带斜扣,夜未央,人与蝉声俱苍惶。谁恨我,未乘兰舟,归来迟,行来早,雾霁霭霭也成空。

闺中怨,总不成,几番痴念不自问。诀不肯,数离别,可怜此情付水流。宫中佳人逾三千,草木深深游迹浅。养心殿中心自养,承欢荣,孰可让?名利无有事可争,朱墙浑浑是非沉。

知事可争当为常,莫问半生为谁忙。

算尽到头算不尽,且盏茶酒又何妨。

十六行法寓于制

案皿牛羊祭,禅祀五谷丰。

山河风雨顺,世道日昌隆。

鸿雁来时玄鸟归,禹皇庙里逢其会。君王寒食令,真人慈祀贤。刍狗谷畜圣已侍,吏民诚虔必安。秉正克己念,心齐事物随。德馨身自贵,损他体亦伤。

清烟悠然炉中香,衣冠朴,供食浆。前辈不见似可见,难忘也,奉祠堂。后进有愧,总有不肖乱。幸有麒麟儿,君且看。

群鸟自养君莫笑,斜晖里,风光正好。炊灶冷,一时人间绝烟火。事臻极,州道泽山洪溺散。功於启,辟邪天禄龙马象。台览遗痕诸候忆,碑拓古韵游子伤。

享殿末享逸逸事,棂星却有慵慵人。

事在人前尚可叹,人在事后未尝闻。

十七行兵正有奇

虽说不得已,却又不可弃。

形无常曰诡,不殆知此彼。

风转雷息,年岁盈虚一时祭。积水空庭影,孤光一点清。相思何处寄,寒霜散千里。长安塘报晚,星宿自相凭。干戈不得已,戎马筑隆基。逝者若随水,余念顾山云。

宫阙循古礼,身安即身安。州府定砥柱,荆户亦不逾。痴则生愚望,贪嗔生癫狂。铜铁掘土木,微尘履汪洋。残垣讯前迹,日月昭丹心。

鱼虾觉水浅,鸿雁知泓新。维罗无别意,千载任春秋。志士固彊域,义卒守寒墙。朝暮成其信,未闻蛰虫声。坯户形其户,汝户万戶城。

戍边不知苦,干戈事不难。

惟愿君王奉,灯火无阑珊。

十八行寒凋有芳

时见来者少,凌寒亦登高。

节令卫青黄,并与苍山老。

琼穹宾客宿归巢,斜云望断梦渐消。捣成布衣何处寄?荆麻无余,况路遥,闻讯更无期。拆蓬蒿,魂归芳草,千里清影柳蒲截,伏窗挑灯忆年少。奔古道,泪潇湘,薄田从今旡人种。

行来山岳人迹稀,小径疏荒,冢自乱,试问孰家藉此安。流寇聚野岗,城郭小,阡陌空巷。非是地蛮多鼠辈,敢击乱贼携爷孙。可怜有敌皆不义,屠尽鸡犬不留芦茅,又何须,再说辛酸。

古来临戍的此憾,军弥强,声弥壮,孤彊或见太平年。但见乡邻轻女子,女子仁义也不轻。能集鞍马与缨枪,辗转浮沉人愈少,亦自问,天下谁不避白袍。

百花开尽此花开,孤芳敢把西风裁。

莫笑凋零多愁苦,并与杨花替兴衰。

十九行长候有祭

天子镇都市,威壮六合平。

民惠君王恩,敌寇怕凶兵。

长案香烟薰,重宫灯火明,内侍君王侧,惟宦五伏地。宫院有别立,怜此无傍意,良言谏臣启,贤帝宜广听。临渊莫测欤,何颜窥天威。煮菊猎幽林,闲看群兽祭。

当年身赎粟,伺虎念户安,而今十余载,残讯并叶零。回首萧然矣,往昔不可寻。朱墙倒斜影,歌宴亦停杯。冽光浮沉已,宾客随辞散。

席间侍酒肉,茶凉理余羹,见他时时晚,何曾知人问。蛰虫咸俯尽,共与墨夜栖。笑尔鼠子谋,不寂是三更。

孰无好乐事,礼庙重教坊。

帝王执权柄,器于士大夫。

二十行岁寒有衣

水寒凝白衣,送欤宿客栖。

鸡豚尽年岁,相别犹相聚。

耆耋伐木者,不断迎客松。山高林自远,壑宽涧本深。戏曰凌寒柯,可谓十八公。步缓看河鱼,声影与冰寂。衣单犹自笑,岁瑞卖炭翁。

莫言年月苦,柳蒲亦可期。柴门犬声吠,小孙盼归人。风冷锁扉扣,耳目俯斜窗。石土混棱镜,行迹时行急。若说事欣喜,叠台火炊羹。

烽烟乱无序,儿女应征程。枯枝是梓桑,铁蹄激尘扬。地僻绝音讯,事忙无瑕听。野雉倒有趣,谁知何处觅?想来蛰幽谷,雀虫当相依。

路遥念泰康,末顾愿事祥。

不闻且由我,心安又何妨。

二十一行捭阖有度

院落疏疏未成行,锦幔倒卷弄彩妆。

朱颜悄然染白鬓,原是玉尘落绣墙。

知唤群侍起,赤袍裹金衣,凌晓寒露重,铜镜凝琼霜。泉温漱斋洁,氤氲缈仙韵。娇花润冰玉,杳潋滟澜旖。烟火非彼味,寤寐兮谓一醉。婢奴羞愧不自已,当知胄冑贵。

梳妆罢候迎还拒,且教婢女窥回廊。光阴流转君王至,金玉摇,郸步狐舞四目顾。世间霞倪汲婉躯,室暖芬芳只余春。帘外风急,云蔼沉沉景色昏。

内宠鸡犬富,酒肉绅坊屯,朱楼赋诗雅,宾广多戚邻。得意好策马,市井彻蹄声。当年糟糠弃,重谱家族序。

歌舞壮士志,韬略谋纵横。

重赏不愁勇,北冥有蛰鲲。

二十二行浮屠有苏

空城莫自宿,避瘟莫煮鼠。

看它硕且肥,何不作一炉。

祸乱汲亭里,伍什亦为征,老少趋避携举邑。辗转事图迁,可怜多空城。小子载大义,余身只一人。安腹嚼根叶,根叶亦嚼绝。断壁少火木,鹖鴠寂无声。

骸残泥土泯,泪干泣了痕。寄身大府内,辗转现余粮。所谓水穷处,正是云起时。离家家成冢,此刻良辰。犹记老叟言,戏说大虫好,岁寒於始交。

藉身不久退军来,退军来时气也锋。旌旗染血轩辕荐,裂甲刀卷且心安。惟有志盛诛贼寇,才得晏清草木兴。将军来时惧且畏,相识情激献余粮。他愿将士全体魄,忠魂再筑更靖平。

将士不恐岁寒,岁寒荔挺萌生。

惟悯老少受苦,却在此时自征。

二十三行寒阳于孤

佝偻负药篓,扶山了疾苏。

使者利有名,医师荣无殊。

甘尝百草味,朽杖伙地龙,结环衍孤阳,天地正气生。汤药解隐患,技高人不知。良之去惑虑,心慈无俗忌。玄丹解群苦,去病且悬壶。

妙手真术绝,闻道疏,慧德寡矣。幽渊兮径不得,机缘门法石磨镜。况且麋鹿著微豪,意无至善孰从医。堪叹余者谤损誉,仰俯无愧又何惜。

人言老者不常风,相逢必是患难时。施济枯木活,俱谓可回春。溟溟兮暗流动,莽莽矣乱愈混。念恩图报寂踪影,容诵黄庭,再把百草读。

平常多戏谑,病时请郎中。

疾去少承惠,气急骂劣庸。

二十四行雁来有乡

往来总有讯,旧时念见闻。

别后再相逢,赞尔颜容新。

室卉怨寒在,林鹊夜布巢,枝萧凉风破,山遥火灯微。朱楼梨花咏,飘零不染尘,苍山同岁老,浮生共云白。高台东风渡,不近蛮柯水。

笼雉雊亦笑,主意宾客随。宴长奇珍冷,泛词杯空等。席尊任尔劝,樽转味自混。真言皆寥字,散作流光飞。

闲看兽斗,厉疾志弥胜,虑疏事难成。谋略周益广,猎者局外存。善鸡犬则猴羊顺,坚冰者狼亦温。好牛耕耘得余利,岁晚碳红茶酒昏。

朔风分乱云,折竹当歌听。

大雪丰年瑞,积叶萌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