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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爷在上，我是黄村的黄族民。”
“我是马庄的马志明！”
“我们是李家洼的李斌、李军兄弟，拜见玄阳爷！”
陈阳看着被刘富带进来上香的这些外村人，足足有二三十人，内心有些小懵。
自己这门都没出，影响力怎么都传到外村去了？
多亏刘富在旁边解释，他才明白这些人是打哪儿来的：
他们在集市上没抢到粮食，只好跟到刘家村来，想到村民家里买粮。
结果粮食还没买，先被刘富摁着头过来感谢他玄阳爷了。
“这个刘富，挺会来事。”
陈阳很高兴。
虽然这些人上香的功德值，都是2点3点——没一个超过4点的，但能让外村人来上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名声的提升，本来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村长，外面有人来收粮，到村口了，你去看看吧。”
有村里后生趴在刘富耳边说道。
“你带他们进村，看谁家愿意卖就是，要我去干什么？”
“他们是收粮，不是买粮，是姥爷庙的人……”
“什么？”
姥爷庙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收粮？
刘富眼皮顿时跳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下连忙来到村口，就看到了姥爷庙派来的几个人。
为首的他认识，叫牛海，本是牛家庄的一个泼皮无赖，据说是把模样还不错的两个女儿，献给了姥爷庙的高天师，靠这个当上了一名管事。
平时鱼肉乡里、狗仗人势的事情没少干。
刘富看见是他，忍不住暗暗皱眉，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陈管事怎么来了，走，去村所喝杯茶。”
“得了，你这茶入不了爷的口！甭说这没用的，把五千斤公粮交了，我赶着回去交差！”
刘富一怔，陪笑道：“海爷什么时候给衙门办事了，还管起收公粮了来了？”
“装傻是吧？这是姥爷庙派的公粮，你刘家村享受了灰姥爷的照拂，庄稼丰收，怎么转头就把灰姥爷给忘了？”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可言。
刘富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海爷开玩笑了，我村又不曾供奉灰姥爷，灰姥爷哪有工夫照拂我们村啊。”
“呵，别村的麦子都被雨水浇了，偏偏你们村没下雨，这不是灰姥爷保佑，还能是什么？”
“那是我们玄阳爷的功劳，跟灰姥爷有什么关系！”
一个刘家后生实在气不过，分辨了一句。
牛海呵呵冷笑：“一个灭了几十年的乡下穷神，今天却显灵了？再说，他能有这改变天象的神通？”
“不许你侮辱我们玄阳爷！”
在场的刘家村民都怒了，几个年轻人更是要冲上去揍人，好歹被刘富拦住，知道对方是有意来找茬的，再讲道理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强忍着怒火说道：
“海爷，这事就没得商量了？”
“商量？呵，来之前高天师嘱咐我，这公粮一斤都不能少，你们跟我也说不着，不交的话，我就回去请天师亲自来了。”
“姥爷庙高天师”的名头一搬出来，刘家村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可以不买牛海的帐，但是姥爷庙的负责人、号称身为灰姥爷唯一神使的高天师，就说在本镇，那可是威名不输给镇长的人物！
平时他们普通村民，就算是路上见到了，都要远远避开，不敢抬头张望的。
一时间，没了主意的村民们，目光纷纷落在了刘富的脸上。
这一幕给牛海看到，内心冷哼一声：
一帮贱民！
废话说那么多，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听话，不交粮食，他们敢吗？
然而，刘富口中却蹦出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这粮食，我们不交。”
牛海两眼瞪得老大：“姓刘的，我没听错吧，你们这么做，不怕高天师怪罪下来？”
刘富淡淡回道：“那就请海爷帮着说几句好话吧。”
“好话，嘿嘿，我一定说！等着哈！”
牛海也不逼逼，叫上伙计，甩手就离开了。
刘富转过身望着村民们，“你们可知，我为何不答应他？”
“我们村丰收，跟灰姥爷又没关系，当然不能给他粮食！”有人回答。
“道理是这样，但五千斤粮食，我们勒一勒裤腰带也出得起，为了息事宁人，也值，可是……”
他提高声调，朝小庙方向看了一眼，
“这些粮食是玄阳爷为我们遮风挡雨争下来的，平白献给别人，那就是对玄阳爷的大不敬！”
大家恍然想到这一层，纷纷点头。
“可是这样得罪了高天师大人，真怪罪下来怎么办？他背后可是站着灰姥爷啊！”
“是啊，我们吃点亏没关系，可别让玄阳爷受到迁怒……”
也有人表示出对玄阳爷的担心。
他们虽然无比崇拜玄阳爷，但在他们看来，玄阳爷一个村神，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统治大半个镇子的灰姥爷的对手吧？
“不要妄言，我去请示玄阳爷！”
刘富被他们说的心中也有点不安，连忙回到庙里，对着神像讲述了事情经过。
“玄阳爷，我之前是怕折了您的威仪，才拒绝交粮，现在想来，或是有点鲁莽。”
“我们吃点苦没什么的，若玄阳爷认为应该交粮，以平息灰姥爷的怒火，便让铜钱掷出正面……
刘富双手握着一枚铜钱，在神像前拜了三拜，往地上一丢——
反面。
又连丢两次，还是反面。
“所以，玄阳爷是不许我们纳粮求和？”
刘富望着地上的铜钱，喃喃自语。
当然不许！
陈阳心中愤然不已，自己大小也是个神，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说了，还要这么窝囊的去求和，那么这神不当也罢！
况且这一手如果忍下来，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被那个灰姥爷稳压一头，以后还怎么发育？
怕是永远都走不出刘家村了。
“不过也不能太莽了，得提前了解一下，这个灰姥爷到底是什么来头和实力……”
原身就指望不上了，他对灰姥爷的印象，就三个标签：
吃人怪物、太可怕、能打我一百个。
当真怂的一批。
“赤羽，关于灰姥爷，你知道多少？”
等刘富走后，陈阳把赤羽叫到跟前，问道。
“他不是真的神，而是一只妖！”
赤羽第一句话，就让陈阳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