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很多条路,人类修士多是专修某项技艺,例如剑道,丹道,符道,傀儡道等等,择其一忠其一,选择哪条道,就得专其道,学其道,因为学的杂了心乱了,反而会道心破碎,修为化为乌有。杂修多是半吊子,因为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而山精野怪们,多为随心所欲,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人能入妖道,妖自然也能走人道。
苍生道以守护天下太平为己任,追求大爱无疆的境界,但是这条路却是最难走的,修此道者,需心怀大爱,一旦产生一丝邪念,那一身修行就算废了。
乌雀是打心底的担心乾灵,这根本就不是适合她的道,修苍生道跟自己化茧自缚画地为牢有什么区别,但他也忍不住感叹她真是个狠蛇,竟然以此约束自己言行,世界上还有哪个妖怪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必担心,我行事心中自有定数。”
“不过…”突然乾灵话音一转,眼底仿佛凝起一层寒霜,直直盯着乌雀,看的乌雀头皮发麻。
乌雀注意到一地的狼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手卷成桶状放于唇边,假咳一声道:“我看天色这么晚了,我也该……诶诶诶!!”
话还没说完,他前脚刚踏出半步就被揪住了头发,只见乾灵阴沉着张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外面风雪那么大,你何不等雪停再走。”
乌雀欲哭无泪,自然听出了乾灵语气中的不满,急忙抱拳作求饶状,“姑奶奶,我再掏我的私房钱给你买一份成吗,你快放开我的头发,本来就没多少根,别给我揪秃了啊啊啊!”
乾灵冷哼一声,纤细手指穿过乌雀的长发,看似放手,实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拽下一根,乌雀顿时疼得龇哇乱叫。
那个被拽下的长发也在乾灵手中化作了一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这个,就当是赔罪礼了。”
乌雀炸毛道:“喂喂喂,哪有修苍生道还拔人家羽毛的啊?!你太过分了,不就碎了你一张桌子毁了两个茶杯一个茶壶,还有一包糕点吗?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他目光落在乾灵紧攥的五彩羽毛上,顿时感觉心疼的不行,他瘪嘴带着哭腔说道:“你知道这一根羽毛我要花多少年才能长起来吗?呜呜呜……”
乾灵收起羽毛,双手环抱在胸前,她的目光随意扫了一下满地的狼藉,顿时倒塌的桌子重新立起,碎茶壶和茶盏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桌上,已经脏了的糕点则是在目光落下时化作了飞灰。
乌雀目瞪口呆,下一刻怒火冲天,大骂道:“喂喂喂,你不是能用法术修复吗,能用法术的事情你还拔我毛!!!”
乾灵瞥了他一眼,不闲不淡道:“我乐意。”
乌雀:……
***
外面的风雪渐渐小了,络城城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不断哆嗦着,头发乱糟糟的,五个手指不知怎的血肉模糊,脸色苍白,嘴唇乌青,一看就是冻的不轻。
城里最近涌入了许多外乡人,多是为了逃灾,其中不乏有身患瘟疫者,瘟疫的传播速度何其恐怖,城主派下去的医师中,甚至还有被感染的,为了保护络城的百姓,城主不得不紧闭城门,将其余投奔而来的难民隔绝在外。
天气这般寒冷,逃难而来的多是穷苦的老百姓,他们有的跪在城门口哭泣,有的指着城门破口大骂,也有在城门附近安营扎寨的。
平常冷冷清清的一座城,倒是因为这些外来者“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