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3.因富丽辞章被赏识

司马相如是幸运的,他一生遇到了两个贵人,一个是县令王吉,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促成了他和卓文君的姻缘,第二个贵人就是杨得意。杨得意是负责给汉武帝养狗的狗监,也是蜀郡人。有一次,汉武帝读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赞叹不已,不禁感叹道:“古人写的东西就是好啊,可惜我偏偏不能和这个人生在一个时代!”

在一旁的杨得意听了,说:“这篇文章恐怕不是古人写的,我的同乡司马相如自称是他写了这篇赋。”武帝很吃惊,马上召司马相如来询问。司马相如说:“对,这篇赋是我写的,但这只是写给诸侯王看的,场面还不够宏大,不值得看,请让我写一篇天子游猎赋,进献给陛下。”武帝大喜,命令尚书赐给他毛笔和木简。于是司马相如在原来《子虚赋》的基础上,再加入“无是公”,写就了《上林赋》,现在流传的《子虚赋》和《上林赋》本为一篇,原来的《子虚赋》可能是另外一篇,已佚失。

在这篇赋中,司马相如虚构了“子虚”“乌有先生”和“无是公”三个人物。子虚是楚国的使者,他来到齐国,齐王请他一起外出狩猎,借以夸耀齐国的兵车之盛和地大物博。子虚就借此机会,向齐王夸耀楚国。子虚说:楚国有水泽七处,他只见过其中最小的一处,叫云梦,其余六处还从未去过。这个最小的云梦泽方圆就有900里,泽中有山,山高耸入云,日月穿行其中,江河委蛇其中。山上盛产金、银、赤玉等各种各样的物产,还有各种珍稀的植物和珍禽异兽。然后又极力描写了楚王游猎及享乐生活的奢侈夸张。齐王听了,默然无语。

齐国人乌有先生很不服气,责备子虚道:“您不称颂楚王的仁厚恩德,却大谈云梦狩猎的奢侈淫靡,这是极不应该的。假如真是您所说的那样,也不是楚国美好之处,您把它说出来,是彰显国君的过失;假如没有您说的那些事,是损害您的信誉。彰显国君的过失和损害您的信誉,两者都是您不该做的。”相如是借乌有先生之口,表达了一种反对奢侈的价值观念。

无是公在旁边聆听,不仅哑然失笑。无是公说:“楚使者言语有失,齐辩客也未必有得。天子诏命诸侯每年纳贡,并不是为了钱财贡赋,而是为了倾听诸侯述职;在诸侯国间划分疆界,不是为了诸侯相互防范,而是为了防止诸侯放纵越轨。两位刚才的辩论,不讲君臣之义和诸侯之礼,争的只是游戏玩乐,苑囿广阔,比较的只是奢侈淫靡,浪费无度。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无非是损害了君王的圣德,玷污了使臣的荣誉。况且齐国、楚国的猎场又何足挂齿,没听说过天子的上林苑吗?”接着又描绘了上林苑山水的气魄、物产的丰富、珍宝之多,异物之众,更是让人目眩神迷,惊奇不已。天子在这里狩猎,声势之大,更是无以复加。

最后无是公说,天子茫然而思,若有所失,意识到这太奢侈了。认为这是劳精神、耗士卒、费资财、失厚德、忘政事、仁者不为之事,不是继承王业传给子孙的方法。天子从此停止了酒宴和打猎,下令开垦苑地作为农田,让百姓在苑中生产。又打开粮仓救济穷人,并减轻刑罚,改革制度,易服色,更正朔,除旧布新。于是迎来了道德复兴、天下欢愉的局面,天子的恩德胜于三皇,功绩超过五帝。而子虚和乌有两先生听了无是公这般描述,也接受教诲,惶恐不已。

司马相如的《上林赋》几乎包括了当时,甚至以后辞赋创作的大多数常见题材。它除了主要表现诸侯和天子的游猎活动外,还对地貌山川、草木鸟兽,宫馆苑囿和音乐舞蹈等作了广泛的描写,成为汉大赋的典范。赋的结尾以“节俭仁政”的规劝收尾,但核心部分仍以铺张渲染为主,讽谏意图较弱。这种“劝百讽一”的模式是汉大赋的典型特征,也反映了司马相如对汉武帝好大喜功心理的迎合与委婉规劝的矛盾。

武帝看了《上林赋》大喜,任命司马相如为郎官,从此重用。汉赋的发展至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司马相如是如此幸运,因一篇赋被皇帝赏识,从此走上仕途,让800年后的唐朝诗人王勃也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他在《滕王阁序》中写道:“杨易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不遇,奏流水以何惭?”王勃感叹,假如没有杨得意的推荐,即使司马相如拥有凌云之才,也只能暗自叹息。

那司马相如又是如何抓住机遇,在仕途上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