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7.帝国双璧殒逝

卫青敬重、爱惜人才。卫青曾派使者在家乡河东买马,使者发现供职于太守衙门的减宣非常能干,报告给他,他就将减宣推荐给武帝。减宣被任命为管理养马的大厩丞,后来又升为御史,一时成为朝中名臣。齐人主父偃在穷困潦倒中入京求见卫青,卫青发现他很有才能,多次向武帝推荐,可惜未被采用。主父偃后来凭自己的奏书被武帝看中而被重用,他曾建议武帝立卫子夫为皇后,主观上一定包含是对卫青的感恩。随着卫青地位的日益尊贵,群臣见到卫青都会行跪拜礼,只有耿直的汲黯依然行揖礼,有人就劝汲黯,汲黯说:“让大将军有拱手行礼的客人,正是对他的敬重。”卫青听说后,更加尊重汲黯,经常向他请教国家和朝中的疑难之事,看待他胜过平素所结交的很多人。

卫青虽然战功显赫,地位尊崇,但从不养幕僚门客。苏建曾劝他说:“您的职位极其尊贵,却未得到天下知名人士的称赞,希望您能像古代名将学习,招贤纳士,获取美誉。”卫青辞谢道:“魏其侯窦婴和武安侯田蚡结交宾客,天子对这种做法非常痛恨。作为朝廷重臣,如果过于亲近士大夫,在贤者、不肖中分出亲疏,恐怕会招来帝王猜忌。作为大臣,能够奉旨守法就行了,何必要招贤纳士,惹祸上身。”霍去病也跟卫青有同样的看法。

后来,卫青娶了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原来的丈夫曹寿患有恶疾,回封国养病,不久去世了。平阳公主想再找一个列侯与她匹配,公主和身边的人商量,长安城里有哪一个人可以做她的丈夫,大家都说大将军卫青可以。平阳公主笑了,说:“这个人是从我家里出去的,原来作为我的护卫骑着马跟从我,现在怎么能让他做我的丈夫呢?”身边的人都劝她说:“现在不比当初了,现在大将军的姐姐是皇后,他的三个儿子都是侯爵,他的富贵威震天下,不能小瞧他啊。”于是平阳公主暗示皇后卫子夫,皇后又向武帝禀报,武帝便下诏让卫青娶平阳公主。

卫子夫后来被汉武帝渐渐冷落,太子刘据和皇后常常担忧地位不保。汉武帝察觉后,主动找到卫青,表示太子温厚好静、能安天下,是最合适的守成贤主,并让卫青转告太子、皇后。因此,卫青在世时,没有人敢构陷太子。等卫青去世之后,一些臣子认为太子失去了外戚的支持,企图诬陷太子的才逐渐多了起来。

霍去病去世后,卫青的长子宜春侯卫伉因为犯法,失去侯爵。又过了五年,卫伉的两个弟弟,阴安侯卫不疑、发干侯卫登,因为献祭的酎金不足,也失去侯爵。两年后,因霍去病的儿子霍嬗去世,没有子嗣,撤销封国。

四年后,武帝元封五年,漠北之战后的14年后,卫青去世,时年近50岁,武帝下诏将卫青与先去世的平阳公主合葬于茂陵东北,和霍去病的墓相毗连,把他的墓冢修成像穹庐和山丘的形状,以纪念卫青的赫赫战功。卫青谥号为烈侯,嗣子卫伉继承长平侯爵,六年后犯法,被免去爵位。

当年卫氏兴盛时,家有四侯,贵幸无比,民间有歌谣道:“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自卫子夫入宫到太子刘据之难,卫氏在西汉政治舞台上活跃了近半个世纪。从卫青任将为侯,直到与平阳公主成婚,是卫青最为辉煌荣耀的十多年。天底下没有不败的红花,卫青从一个奴婢之子凭战功拜将封侯,虽权倾朝野,但始终谨慎自守,最终得以善终。纵观卫青的一生,可以说他是一位极其出色、德才兼备的军事将领,不仅成就了自己的辉煌,也在汉代军事史上写下了气壮山河的篇章。

霍去病、卫青两位抗匈名将先后殒逝,无疑是汉武帝巨大的损失。他们二人将匈奴的力量大大削弱,使汉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必担忧北方边境的安全,也为武帝在南方灭东越、南越,在东方平定朝鲜创造了好的环境,为汉朝疆域的扩大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