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烟低头应下：“清烟知道。”
“我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不会认为小姑娘就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不对？以后去哪给执徐说一声，多带些侍卫出门，走起来也有气势是不是？你没在我身边，但是我看出来你是个有主意的，今天给你提个醒，玉妍我也没罚。”康老爷子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你也是胆子大，什么都敢跟着凑热闹。在黑市有什么收获吗？”
这次的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这里，自然没有什么好罚的。要罚也是罚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窥探他们康家的人。
任清烟脑袋点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辫的发饰，粉红的桃花被别在辫子里，搭着浅嫩的藕粉色的衣裙，像是带着春来的山神侍者。
任清烟大概是老年人都会喜欢的那种乖孩子的长相，只不过面相乖，行动倒是大胆，这很好。这世道，胆子大，有主意才能站得稳。
康老爷子欣赏了一会儿，他分不清什么这色那色，，只觉得这身衣服做的好看，衬人，觉得外孙女不是那么乖也很好：“下次注意就是，回去吧。”
任清烟没有直接回去，她去老夫人那边逛了一圈后，拐弯去了康承宣的院子。
康承宣看她手里的图纸：“打开了？”表情很是惊讶。
任清烟点点头：“不过我看这图纸不太熟悉，对比了一下，看起来似乎像是霞城附近的地形。”
图纸大概用了什么防腐防烂的工艺，拿到手里还能闻到上面陈旧的木头味道。
上面画的地图看起来已经比较模糊了。
“这个红点，是我自己点的，根据盒子上的花纹。”她把带着花纹的盖子递上去
康承宣把地图覆盖到盒子上，手指摩擦上去，指腹之下是地图印在花纹上的纹路，在花蕊中间的一部分，落空一下，有一个小小的划痕正好割断了纹路。
正是任清烟在地图上画点的地方，一条起伏的曲线上。
康承宣若有所思：“我可能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你是怎么打开盒子的？妍妍的好像还没有动静。”
“要我帮忙？”她抬头，辫子落到肩前晃晃悠悠。
康承宣：“······”
康玉妍：“······”
康玉妍被喊来时兴致冲冲的表情已经没了，她刚送走赵菲芸，现在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看这任清烟的动作。
她手上拿着一只匕首，正在用尖端卡进木盒的缝隙。少女跟凶器，这搭配还是太吃心理素质了。
怪不得只带了个盒子的盖子过来，敢情是剩下的零件都散了。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任清烟一心一意拆盒子。
“放心，我拆的时候差不多对这里面有印象，一定不会给你把零件弄坏。”
康玉妍：“······我倒是不担心。”
“开了。”
“这么快！”康玉妍看着上一秒严丝合缝的盒子一声清响，盒盖直接被翘起俩，剩下的零件分崩离析。
盒子里同样是一张地图，康玉妍按照任清烟的方法，把地图盖上去然后用手指抚摸：“我看看，摸到了！”
她手指停在一个点上：“这里是哪里？”
康承宣：“看上去跟清清的图是一个地方。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荡山。”
“解开了？”康执徐走进来，像是在院子外盯着一样，看到原地的一对残渣，愣了一下，看向任清烟跟康玉妍。
然后目光转向她手上的匕首。
“我提前确定了，这么做是最快的，而且也不会让里面的东西损坏。”任清烟默默开口：“这就代表这种方式是制作者允许的方式。”
“拆了就拆了吧，昨晚没说完的我继续说。”他捏了一下眉间，坐到一边。
“桃花你们应该不陌生，在安州，桃花纹会出现在春神祭的各个地方。可以说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春神的代表。”
他这话主要是给任清烟介绍。
“春神······句芒？”
“没错，句芒是安州传闻中的山神之一，山神只是一个指代，不具备唯一性这个特点你们也知道，另外，麒麟也是安州传闻中的山神之一。”
“麒麟？”康玉妍看着自己手上这个看起来像鱼的身体，鹿的头。
整体圆胖圆胖的小兽，有点沉默。
“但是我们昨晚说到的是九九九这个数字，执徐哥。”任清烟总是在一些细微之处敏感：“是这个数字代指某一群人吗？”
康执徐：“可以这么说，有管理者的黑市摊贩都会统一戴这种有数字的面具，算是他们摆摊的一个制约。数字在大多数情况都是随机抽的，抽出来的一般在一百以内，特别小和特别大或者重复的数字不会留在里面。”
“有一种说法是这些数字被留给了山神的侍者，他们会带来山神的秘宝给有缘之人。”
康承宣听了一会儿，评价：“神神叨叨。”
康执徐瞪了他一眼：“或许吧，这个传言是我在其他地方的黑市听说的，不过现在这里有这个内容，这里，荡山最近恰好有一个传闻愈演愈烈，你们记得自己去找他。”
“荡山？”闻天年龄看起来不大，起码没有康执徐大，他讲话跟康执徐有点像，也不是很严肃的一板一眼，但是就是带着莫名的规矩。
他虽然跟着康执徐做事，但是跟康家的其他公子小姐不太熟悉：“确实最近有那边的消息，据附近的村民说，那是座荒山，说是山，但是安州这地方顶多是一些小山丘。
荡就是空荡荡的荡，上两代闹过灾荒，据说那里一直是没什么野兽的，还起过山火。导致山上不多的鸟兽死的死跑的跑，原本住在山上的人也都迁出去了，但是这两个月不止一人看到了那山上有动物，传闻很像刚开智的异兽。”
荡山是霞城附近其他城池管辖内的一座小山。距离霞城不远，但是太巧了，怎么就这么巧，刚好去黑市拿到一个刚好距离不远的地图，看上去像是专门为她们而准备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