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夜
胡鑫妍冷冷清清的脸色端详着他,让他心里越发没谱起来,这个小丫头一直都是这么不信任自己。
“夜色深了,我们歇了吧。”门庭璋说道,“我来帮你宽衣如何?”
胡鑫妍一脸的抗拒,说道,“我今夜想睡在塌上,可以吗?”
门庭璋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整天都这样。”
胡鑫妍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我的心很乱,能不能让我好好梳理一下?”
门庭璋上前,一把将她拉近了怀里,顺势将她箍住了,说道,“你信我就好,夫妻一体,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热烈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衣服一件件落在地面上,他好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你勒得我好疼。”她侧过头来,喘息着说道。
他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举过了头顶。顺手拿了发带绑了,系在了床头的横木上。
“好紧,松开我,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她抗议道。
他轻笑着说道,“有点不舒服,是吧?接下来会给你惊喜的。”
这一刻的她苦笑一下,将一切隐藏起来。
这一夜一如之前的每一个夜,漫长而胆战心惊。直到天色破晓,他才盘坐消化这一夜的收获。
而侧卧假寐的胡鑫妍,看着自己气海池透明化的外壁,默默地落下了一滴泪。
她已经明白他又在骗她了,如果这一夜对他没有任何帮助,自己气海池丢失的没去他那里,难道他一夜未眠,大军待发,却在这里盘坐练功,就只是因为修炼勤勉吗?
胡鑫妍似一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彩莲也被他遣回了胡家,他给她配了两个壮硕精干的婆子。
两人将胡鑫妍装扮得华贵厚重,上下马车都要要人搀扶才行。
行至傍晚日落时,大军要渡一条长长的大江。胡鑫妍的船是中间的,门庭璋就站在船头,如猎鹰般巡视一切。
“不好了,不好了!船被袭了。”
甲板上慌乱起来,周围一派嘈杂。
胡鑫妍冷漠地看着脚下的板木开始渗水,两个婆子拉着胡鑫妍就要往船上走。
“轰!”的一声巨响,胡鑫妍刚才所在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一个人影腾飞破水,接连两下打晕了胡鑫妍左右两侧的两个婆子。
是洛南!
“跟我走!”他说道。
他不由她回应,直接抓了她的手,带着她就沉入了船底。
他紧紧抱住她,用尽力气下潜,顺着江水流淌的方向快速离开门庭璋的船。
她憋气到了极限,又被暗流巨浪冲击,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们在一个破旧的矿洞里,身前点着熊熊篝火。
他见她醒过来,说道,“我去外面守着,你把身上的湿衣服烤一烤。”
胡鑫妍的确是被冻醒的。直到火堆快熄灭时,才将衣服烤干穿上,洛南听到动静,抱着干柴走了进来,开始默默地添柴。
“王妃命你来的?”胡鑫妍问道,“你要带我回去复命吗?”
“是。不是。”他一副冰山脸,言简意赅。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你不是想去红尘国吗?我可以送你到边境。”
“多谢。”
“是王妃的意思,不必谢我。”
胡鑫妍端详着他,身量高大威猛,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沉的嘴巴,总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任由她打量,从头到尾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庭璋,庆王爷的人会追来吗?”
“不会的。”
“我们顺着江水行了有数十里,这原来是吴家的一座矿山,荒废多年,开凿在悬崖峭壁的半山腰上,又在背向珞江。王妃仔细算过,王爷没个三天,定然是找不到这里的。”
此刻的她从未感到如此轻松,听着他说王妃怎么测算,怎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慢慢地睡着了。
天光微亮,洛南起身,却发现胡鑫妍不见了踪影,立马寻找起来。
行至洞口看着数百丈高的悬崖,他摇了摇头,开始往矿洞里面搜去。
见到胡鑫妍的时候,她站在一处断口前,下面一样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巨口。
“你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胡乱跑?”
胡鑫妍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似是眼皮都抬不起来。她直愣愣地向下倒去,洛南连忙去抓她,却晚了一步,不仅没抓住她,还被她带了下去。
无奈之下,洛南搂紧了胡鑫妍,两人顺着陡得近乎直角的斜坡滚了下去。
“哐啷”一声,两人终于着地了。
洛南被摔晕了过去,胡鑫妍却迷迷怔怔地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明明漆黑一片的洞底,在她眼中看来却是一片光华。
她盘坐,运转功法,丝丝屡屡地光华没入她的体内,进入气海池,看着气海池厚实充盈起来,她一点点地兴奋起来。
气海池一点点地从拳头大小,到脸盆大小,到一个翠竹轩那么大,又到一个听雨轩那么大,最后“轰隆”一声,到了一整个京畿大营那么大。
这时,识海中的七彩羽凤竟活了过来,来回的盘旋,几遭之后,扔下来一个闪闪发光的卷轴。
里面记载了几篇有意思的技能,一篇写着如何引导灵力游走经脉强身健体,治病救人。
原来自己气海池里真的是灵力,之前怎么试都没用,难道就是因为太少了?
她立马行动起来,引导灵力一遍一遍地冲刷自己的奇经八脉,一开始并不顺畅,后来就好了许多。
她的皮肤表面也排出许多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让她的皮肤开始不舒服起来。
还有一片震荡之法!引动灵力之下,身上的污浊都不见了,被震荡了出去,同时被震成碎片的,还有她身上的衣服。
这个功法,怎么不标备注的,这多尴尬啊!
最后还有一片灵力化网的技能,她也没有心情去看了。
悄摸摸地来到洛南的身边,见他还昏迷着,放心了不少。
费了好大的力气,褪去他的外衣给自己穿上,虽然宽宽大大的极不合身,总比没衣服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