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饭修罗场
- 女尊:恶女拯救黑莲花男配后
- 行之公子
- 2208字
- 2025-04-12 20:35:38
药帐内浮动着苦涩的清香,南淮瑾将晒干的龙胆草铺在青石臼里,木杵撞击声清脆。
忽有寒气自帐外漫入,幽悦凝与幽悦茗的软靴踏进药香,腰间佩剑随着步子泠泠作响。
此刻药帐内只有南淮瑾幽悦凝才开口:“公子请看。”
她递上信卷时,神情严肃说道,“我们还暗中去查了那些被杀死的乌鸦,喙部泛紫常人看不出,但那应是长期服用南疆蛊虫。”
南淮瑾捻起信卷展开翻阅,并没有查出小苗是否真的装痴傻。
但那些乌鸦确实有问题,不知道小苗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但靶子了。
幽悦茗从袖中抖落几片残缺的信纸递给南淮瑾:
“属下顺藤摸瓜还查到了南漓玉玺回西都后不翼而飞,西越王派西步玥来摇城,极可能是为了找回玉玺。”
药杵在石臼里划出刺耳声响,南淮瑾望着那几张残缺的信纸。
南漓玉玺丢失……只要玉玺还在手,南漓复国便名正言顺,这件事会不会与小苗背后之人有关。
如此想来百里落郁的提醒确实出于好意,而自己一味偏信小苗,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
随即想到百里落郁可是西越的将军,他这个南漓亡国皇子怎么能对仇人有愧!
但那日百里落郁在他身前为他挡刀,老翁的利刃划开了她左肩胛,暗红血液浸透锦袍,那伤口不假。
南淮瑾忽觉喉间苦涩,转身取自己紫檀药箱里最底层的琉璃瓶。
“公子要亲自炖药膳?”幽悦凝诧异地看着他舀起雪蛤,往日用来称量毒物的戥子此刻正称着枸杞。
“解毒丸遇热会化苦味。”南淮瑾将碧玉色药丸碾碎混入汤中,氤氲水汽模糊了眼底的异样。
城墙上的风裹挟着砂砾,百里落郁照常在巡查摇城,她的衣角被吹猎猎作响。
当她转身却见看到石阶上提食盒的青色身影,长发随风飘扬,脸上的面纱被吹起一角露出惊为天人的容颜。
“南淮瑾来这干嘛……”百里落郁喃喃。
正午的日头不烈悬摇城空中,南淮瑾握着木食盒的手指微微发烫。
他思及此刻正是饭点,于是又绕到城西买了八宝鸭,滚烫汤汁将锦缎包布洇出深色水痕。
见到不远处那红衣银甲的女人也回头望向他,“百里落郁…”
南淮瑾的话未说完,忽然听见城墙上有清亮少年音:“将军!”
两道呼喊同时撞上滚烫的城墙砖。
东侧石阶冲上来的布衣少年险些撞翻药膳,粗麻衣襟沾着的面粉,怀里的食盒飘出葱油饼的香气。
百里落郁从箭楼转出身形,见到这一幕,她神情微愣,心里没有没有艳福不浅的窃喜。
只觉得不自在,吃饭也有修罗场吗?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来给她送饭。
“今日伙房没有休沐啊”百里落郁直起身,额头渗出细汗。
她目光在两人手中的食盒转了个来回,忽然笑出声:“你们这是约好了?”
十二丈高的城墙突然寂静。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箭垛间回响,南淮瑾看见阿宴耳尖泛红,自己掌心提的木食盒纹路硌进皮肉。
“老二你猜将军选谁?”城墙拐角处,百里一咬着草茎对百里二挤眼。
颇有兴致看这出二男争一女的好戏。
“我猜是月华公子,毕竟将军对他可不一般。”
百里二抱臂靠着城墙:“无聊,不猜。”随后她又道,“赌什么?”
“我新得的西域弯刀。”
话音未落,在百里一惊愕的目光中,南淮瑾神色骤僵,百里落郁选了阿宴的盒饭,少年一脸受宠若惊。
开玩笑南淮瑾这个黑莲花送的盒饭,和自己救过的阿宴盒饭,一眼就能选出来了。
说不定现在南淮瑾还不信任她,站着小苗那边,觉得自己是坏人。
谁知道南淮瑾会不会突然黑化,为了给小苗出气,给自己的饭菜里下毒呢。
傻子才选南淮瑾的盒饭。
百里落郁已接过阿宴的食盒。
少年惊喜得差点打翻食盒,百里落郁从里面拿出油纸包着的葱油饼。
“阿宴在伙房学了几天,”她撕开焦脆饼皮,热气氤氲了眉眼,“这火候倒比王师傅还强些。”
南淮瑾盯着食盒里的八宝鸭,碗沿凝结的油花像他骤然紧缩的心,城砖缝隙里生着几株狗尾草,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
“将军尝尝这个。”阿宴献宝似的捧出陶罐,梅子酒的清香漫过城墙。
百里落郁仰头饮尽时,南淮瑾看见她脖颈绷紧的弧度,只觉得日头怎么如此刺目。
“月华公子找我有事?”她突然转头,唇角还沾着酒渍。
南淮瑾瞥见阿宴悄悄用袖口擦拭陶碗边缘,指甲深深掐进食盒提手。
“关于小苗......”
“那去议事厅说。”百里落郁拍拍阿宴肩膀,“谢谢你阿宴了,我有事相商你回去吧。”
少年点点头雀跃着跑下城墙,发间木簪挂着铃铛正随轻快的脚步叮当作响。
南淮瑾跟着转过马面墙,突然被扯住衣袖。
百里落郁将他按在箭垛阴影里,指尖还带着梅子酒的甜香:“你食盒里装的什么?“
“八宝鸭和药膳......”
“正好,我还没吃饱呢,有事去前面坐下说。”百里落郁双眸弯出新月的弧度。
傻子——百里落郁选择都吃。
南淮瑾望着她大步向前的背影,心底隐隐的失落随风消散,跟了上去。
简陋的议事厅支着张木桌,百里落郁掀开食盒时险些被热气扑了满脸。
天青瓷盅里浮着当归黄芪,琥珀色汤底映出南淮瑾有些紧张的神情。
“味道确实不错。”百里落郁开口,瓷勺轻叩碗沿发出清响。
“那些乌鸦与苗疆蛊事确有牵连。”南淮瑾垂眸说道。
“那日你抓杀乌鸦...”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是我错怪你了。”
百里落郁舀汤的动作顿在半。
老翁行刺那日,她看见南淮瑾袖中银针已滑至掌心,却还鬼使神差扑过去替他挨了毒刀。
此刻左肩伤疤突然发痒,像有百十只蚂蚁在啃噬旧痂。
“这汤里加了七叶莲?”
她突然岔开话头,鼓着腮帮吹散药香,“药谷的解毒方子不便宜吧。”
药汁顺着瓷勺滑进口中,南淮瑾看见她喉间飞快滚动的弧度。
城垛外飘来操练的号角声,他蜷在石桌下的手指微微发颤。
百里落郁怎么知道这是药谷的解毒方?而且她这是接受自己的道歉了?
瓷盅将见底时,百里落郁突然挑眉:“下次放两片甘草,回甘更好。”
南淮瑾望着空盏上蜿蜒的药渣怔忪。
她心真大,对自己如此信任,就不怕他下药趁机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