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要折在这里。
我露出一抹苦笑，艰难地向前走了两个步，还想拔出那只手，就感觉眼前一黑，彻底昏厥过去。
啪嗒，啪嗒。
听到水珠落下的声音，我艰难地张开双眼，还以为会看到曾祖的脸。但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爷爷那张苍老的眼。
“我没有被抓走？”
“你小子现在看的幻觉太多，已经分不出虚实。”
我立即将手放到腹部，确定那边连疼痛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但我想要站起来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身体，四肢乱动坐不起身。
察觉到这一点，爷爷并没有直接伸手，直接将一壶水泼在脸上。
被这一下弄到呆滞，伸手将脸上水珠擦拭干净，本能抖动身体，却将裤子弄湿。
我用手将全部水珠拍落，这才抬起头询问情况，爷爷却转身走向发出水流声响的位置走去。
“程子，我打些水，你看好旁边的火堆。”
“爷爷，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分开，不然祖爷一定会控制我！”
就算我这么说，爷爷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径直走向带有泥浆的通道。
狭窄湿寒的通道中，身侧微微晃动的火光的火堆让我知道这附近有风，能够出去。
小心翼翼旁边留下的木料扔进火堆，手下迅速动作，直接作出一个火把，开始在附近寻找风口。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风口是爷爷离开的通道，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爷爷？”
“爷爷，这水里有古怪的东西，最好不要下水！”
想到先前那只白色八爪鱼，我加快脚步寻找着那个灰色的身影。
但我围着附近的岸边走了一圈，除了清澈见底的地下水，什么也没有。
没有找到爷爷的身影，心跳越来越快，到最后我脚步不停，迅速向着浅淡的水面走去。
脚刚刚落进水中，身后突然传来爷爷的声音。
“你要再往里走，就只有死得分。”
我立即收回脚，走到爷爷面前，还想说些什么，就发现手中火把直接穿过他的身体。
没有想到这也是虚影，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惊慌失措地跑进水中寻找爷爷。
越走越深，直到我淹没胸膛，这才因为身体温度过低，回过神，看到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的爷爷。
为什么不出声？是要在这里杀了我？
“醒了？不上岸，准备冻死自己？”
无力地趴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脱下衣服，手下用力地揉戳着已经冻得发僵的手臂。
趁着这段时间，我和爷爷大致说了水中情况，以及拿到似有若无的风。
他大致明白情况后，点了点头，直接将我抓回到火堆旁边。
身体迅速回暖，湿漉漉的衣服摆在旁边烧的滚烫的石头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这一层不用担心，他管不了。”
爷爷为什么在这么自信？曾祖不是这里最厉害的存在吗？
“在你曾祖小时候，这里就有条白鱼，现在应该还活在这里。”
但我为什么没有遇上，反而还被八爪鱼拖下去，差点没命。
我心里虽然有这种疑惑，但我并没有说出口，反而坐起身，将已经被半湿不干的衣服套在身上。
“安全是安全，但我们不能一直在下面，必须尽快解决。”
不然孙海洋就真的没了，上面的爷孙，也会饿死在里面。
一下子背上三天人名，这对我这个能过一天是一天的人来说，实在太过沉重，完全应付不过来。
我再次起身，用力地拍了拍脸上的尘土，这才又一次走到水边。
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我试着将手在水面轻拍，立即吸引来一群饥肠辘辘的小鱼。
“爷爷，在下面待了这么久，您肚子饿吗？”
“你认为我们待了多久？”
这其间我昏迷了不下四五次，对于时间的掌握太过迷糊，只是在看到手表指针再次指向八，认为已经过去两天。
我也如实说了出来，却被爷爷立即否定。
“这里流速不同，而你的手表，早就因为磁场混乱损坏，根本没有走动。”
低下头一看，里面的指针确实没有动弹，彻底迷糊。
但我还是因为饥饿，将手伸进水中，一把将一条巴掌大的鱼打到岸上。
一次成功，我又试了两次，还想用匕首清理鱼身，四周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爬行声。
但声音又在看下一刻戛然而止，就仿佛没有出现过。
我立即看向地面，就看到不少虫子爬上还在跳动的鱼，一口口将鱼分食。
一开始只是我在观察，等到准备站起身，这才发现身周已经被包围。
地上，墙上全部都是被血气吸引的黑色甲壳虫。
“尸虫？这东西不是只吃死物！现在饿得连活物都吃？”
“跳下去！”
对于爷爷好几次下令，将我救下，身体已经本能的听从。双腿猛然用力，直接跳进水中。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群小东西还会飞，一个劲地往我露在水面的脑袋撞来。
脑中回想起地上那两条鱼，手下猛然用力，将水潭里的水浇向他们。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虫子找到缝隙飞到我的脸上。
侧脸感觉到肌肤拉扯的疼痛，我手下略微用力，就从脸上抓下来一只。
都没有仔细观察，我就看到一个满是锯齿的嘴。不能地将那小虫子扔进水中，人也跟着沉进水中。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低下头，视线中再次出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想到在水中的痛苦，想也没想就往上游。
但就在旁边的爷爷，却突然伸出手，再次将我拉进水中。
“呜呜！”
他没有理会我的挣扎，将一只手伸出手面，又在下一刻回到水中，将好几只黏在上面的小虫扔向白影。
那边看到吃的，游得更加欢快，飞一般冲上前，将那三只小虫子一口吞下肚。
但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饱腹，视线也就停留到我们的身上。
为了活下去，我也学着爷爷的办法，迅速伸出两只手，感觉到些许疼痛，立即缩回水中，用力将虫扔出去。
一次又一次重复，等到第五次伸出的手却没有半点感觉，我仰起头往上一看，发现他们已经全数离开。
我还想带爷爷上岸，但我的手才刚刚用力，腿就被熟悉的触感包裹。
“爷爷快上去，他不能离开水面。”我艰难地探出头，喊出这一声，就被再次拖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