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八岁那年

午夜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春节前一周,学校才放假。

拖着行李,楚墨与祁景一同返家。楚墨和祁景并不是一个村子的人,祁景他们村子和楚墨他们村子相邻,但是两个村的发展却千差万别,楚墨他们村子的发展远远比不上祁景他们村子。

楚墨看着村口的老榕树,从孩童时,这颗老榕树就一直在这里,如今还是如此,岁月好似不曾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爸,妈,我回来了”楚墨走进自己院子便扯开嗓子喊道。

楚父,楚母听见儿子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兴匆匆的跑了出来,楚墨一学期回不了几次家,虽然不远,但交通不便利,来来回回花费不少时间。

春假学校放了两周的假,春节前一周,春节后一周,毕竟要高考了,自然要减少假期了。楚墨打算利用这个假期好好的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以良好的精神状态来迎接最后的冲刺。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农村的春节很是热闹,家家户户杀鸡宰羊,小小村庄,炊烟袅袅。

除夕夜,楚墨许下一个愿望,希望来年是收货的一年,他的命运改变的一年,是他奔赴未来的一年。

假期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悄然度过。楚墨再次收拾好行李,启程去学校了,祁景早已在村口等着他了。

“墨子,你可真慢”见楚墨终于出来了,祁景等了好些时间,抱怨道。

“呢,给你带的吃的”楚墨将母亲亲手做的点心拿个祁景,祁景瞬间就没了怨气,高兴的不行,他最喜欢楚墨母亲做的东西了,怎么吃都吃不腻,特别的好吃。

两人再次踏上了求学之路。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再一同在这条路上前行了。

“楚墨,好巧呀”校门口,赵欣看见楚墨,远远的就拉着行李箱朝着楚墨小跑过来。

“巧”楚墨言简意赅的打了声招呼。

赵欣也习惯了楚墨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高冷的样子。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了,楚墨你想去哪个大学”赵欣走在楚墨声旁,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楚墨回到,其实楚墨也一直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你肯定可以考上个好大学”赵欣看着楚墨笑着说到。

“我就不行了”赵欣看着楚墨的背影小声叹息着,她想要和楚墨上同一所大学,但是她的成绩不行,肯定不能更上楚墨的步伐,想到这里,赵欣就一阵落寞。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楚墨变得更加的努力了,每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二点睡,中午休息半小时,身体变得越来越疲惫,可又不能够有丝毫的松懈。本以为,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也会像以往一般平平淡淡的度过,没有什么不同,但楚墨的人生中还是出现了一段让他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在他心里留下了小小的磨灭不去的痕迹。

虽然是临近高考,但是每周还是会有半天的假期。楚墨向来也是劳逸结合,他向来认为只有得到充分的休整才能更好的学习。

蓝泉中学一直有着一个传统,每周六都会在篮球场给大家放电影,大家可以围在一起共同看电影很是热闹。

楚墨每周六晚上也会选择来看一看电影,算是给自己放松放松缓解缓解压力。

这周末楚墨和往常一样去看电影,楚墨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荧幕上播放的《当幸福来敲门》,此时的楚墨还看不懂这部影片的那份感动。看着主人公为了一份工作奔波疲劳,楚墨想着工作真的有这么难找吗,多年后楚墨才体会到了那种艰辛。

正当楚墨看的入神时,好友祁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楚墨,赵欣找你”祁景对着楚墨说到。

楚墨有些疑惑的看着祁景,赵欣在哪呢,找自己干啥。

祁连也没有解释,一把拉起楚墨,楚墨很是不解,想着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呢,赵欣不是在这等着你吗”

祁连将楚墨带到校园中一处安静的竹林之中,楚墨顺着祁连手指的方向,看见了赵欣。

“你们聊,我先走了”祁景看着楚墨戏谑的笑道,说完便离开了。

“哎”楚墨想叫住祁景,奈何这小子溜的太快了,还没等楚墨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便不见了身影。

楚墨看着眼前的赵欣,感觉怪怪的,他们把他叫来这阴森森的地方做什么。

“赵欣,你...”

还没等楚墨说完,赵欣立马打断,说道:“楚墨,你觉得我怎么样”

楚墨有些愣住了,没明白赵欣的意思,什么叫做他觉得她怎么样,他们不是同桌吗,每天相处有什么不一样吗。

“额,很好”楚墨尴尬的说道。

“那你喜欢我吗”赵欣见楚墨说觉得自己很好,眼中立马闪耀这点点星光,在这黑夜中明亮不已,如繁星一般。楚墨有些看呆了。

楚墨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回答。他也猜出了今晚赵欣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了。

楚墨看着眼前有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赵欣,赵欣喜欢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一点也感觉不到。

赵欣很漂亮,性格也很活泼开朗,在班里都很受到欢迎,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书呆子。他又不会说话,也不喜欢与人交流,甚至还有些冷漠,和赵欣完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

“你喜不喜欢我”赵欣看楚墨半天没吱声,接着问道,同时害羞的将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中。

楚墨看着眼前的赵欣,他不讨厌赵欣,至于喜不喜欢可能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过楚墨知道他现在不可能答应赵欣,高考在即,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分心。

高考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在他们这里不能出去读书,意味着一辈子也走不出这大山,只能够子承父业,回家打理那一亩三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没有盼头,楚墨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所以高考于他就像是一种使命一般,不能出现任何一丝的意外。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楚墨还是拒绝了赵欣,不敢在看赵欣,慌忙的离开了。

后来发生什么事楚墨就不清楚了,但是那天过后赵欣便不再是他的同桌了。赵欣转了班级,楚墨很少在见到她了,偶尔碰到的时候也就礼貌性的打个招呼,没有什么交集。

祁景看着这种结局,也猜到了楚墨那天肯定是拒绝了赵欣,唉,楚墨这块木头,将来肯定会后悔的,祁景无奈的想着。

楚墨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他的精力还是全都放在了学习上,日复一日,努力用笔在纸上书写自己的未来。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夏蝉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战士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战场。

“同学们,明天就要高考了,你们有信心吗”班主任老徐在考前给他们做最后的鼓舞。

“有”大伙大声喊道。

楚墨也给自己加油打气,自己一定能行的,一定能够考上大学。

十二年寒窗苦读,只为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工,成败在此一举。

走出考场那一刻,过往岁月的点点滴滴在楚墨脑海中缓缓流淌,一切都结束了,尽人事,听天命。

高考结束了,楚墨看着眼前的学校,他在这座学校读了六年,从初中到高中,这座校园陪伴了他度过了这年少懵懂的六年时光。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与老师们纷纷道别后,楚墨终于离开了这座可爱的学校。

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有见到赵欣。

拉起行李箱,楚墨便转身离开了。

高考完后,等待成绩也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楚墨家在农村,趁着这段时间便帮家里做些农活。楚墨家并不富裕但也能够负担的起家庭开支,这主要是因为楚墨爸妈都是很勤劳的人,特别是楚墨的父亲,工作起来不要命似的,就是想着趁还能挣钱的年纪多挣些钱,同时又很节俭,因为他们父母那辈真是穷怕了。所以手里有钱那就是安全感。

楚墨想着自己要是能够考上大学就能走出这大山,能够摆脱贫困。他的父母同样对他抱着殷切的期盼。

眼看着离分数出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天楚墨尝试着登录查下网站,没想到真的登录进去了,楚墨立马紧张了起来,手有些颤抖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他的准考证号,深吸了一口气,点击查询按钮,那一瞬间楚墨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待看到分数时,楚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立马跑出了房间。

“爸,妈,成绩出来了,645分”楚墨高兴的喊道。

楚父楚母问声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到楚墨身旁。

“赶紧拿来我跟你妈看看”楚父高兴的立马说道。

楚墨立马将手机递了过去,楚父楚母看了高兴不已。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分数,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去买些酒,孩子妈在多抄两个菜”楚父说完立马拿上零钱,脚上带风一般飞快出去买酒去了。

楚母也非常的高兴,立马多做了两个菜,看着爸妈这么开心,楚墨自己也是心满意足,觉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几天,楚父可是忙的很,整天拿着报考指南研究报考哪所学校什么专业好,一直和楚墨分析着,比楚墨都要专业细致。看着父亲开心,楚墨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听着父亲的分析,时常点头迎合,他开心就好。

其实对于学什么专业,楚墨并没有什么想法,他想着只要是工科就好,他不在乎什么专业,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一切随缘就好,多年之后楚墨为他如今的决定悔恨不已,在一条不正确的道路上前行,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如今的楚墨还没有意识到。

最后楚墨被录取到了土木工程专业。楚父也说土木工程不错,将来不愁没有工作,多吃点苦头也好,咱们农村的孩子就不怕吃苦。

楚墨也不了解土木工程专业,只是知道是盖房子的,不过他也不在乎,只有能够上大学就好了,上了大学以后就能一番风顺,有好工作过上好的生活。

后来因为楚墨是村里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还是这十里八乡考的最好的,村里筹钱请来了戏班子在村里唱了三天的戏。后来楚父告诉楚墨,那三天是他这辈子最有面子的三天,人人都向他祝贺,就连镇上的干部都来了,向他敬酒,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他这一辈子值得了。

楚父喝的醉醺醺的,楚墨扶着父亲,楚父打着嗝手舞足蹈一字一句的说道:“儿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从咱们这小地方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像我们一样一辈子都困在了这里”。

楚墨后来一直记得父亲和自己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不知为何父亲有一丝的落寞,也许父亲也曾经想要离开过但是没有离开吧。

后来楚墨通过祁景知道了赵欣也考上了大学,不过选择留在了本省读大学,说是离家近些,不想去离家太远的地方。

三个月的毕业季暑假终于是要结束了,楚墨这三个月一直帮着家里做了不少的农活,人变黑了些,也变得壮实了些。